西闲道:“我虽不懂,但私心忖度,以王爷的手劲,这样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赵宗冕淡淡道:“说了本王只是失手,你偏说什么留情,就算留情,也是对你才能。”
西闲微微一笑:“这是当然,其实我还要多谢王爷开恩,虽然这府里夫人认了我做干女儿,按理我跟三爷是兄妹的情分,但到底并非亲生,私下里见面是有不妥。”
赵宗冕似笑非笑听着,此时就抬眼看向西闲。
目光相对,西闲依旧的脸色平静,道:“今日王爷如此,倒是提醒了我们,以后不能再如此没规矩。说来三爷也是该长记性,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得像是王爷一样,外能大张旗鼓地会花魁娘子,内能大摇大摆地闯入内宅,这才是真正磊落光明的豪杰心性呢,王爷说是不是?”
赵宗冕听她说前几句的时候,还暗暗诧异,不知她为什么居然拍起自己的马屁来了,还当西闲是向自己服了软,正有几分受用,却听她说到花魁等话,这才慢慢回过味来,知道西闲是在似褒实贬,嘲讽自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还在替苏霁卿抱不平,也许,还有看不惯他的意思,当着他的面儿敢直说这些,却实在是胆气过人了。
微怔之下,赵宗冕笑道:“你能耐啊林西闲,敢当面刺本王。为了姓苏的,你倒是仗义的很。不过你们都误会了,我哪里有责难你们的意思?今儿是苏姑娘的好日子,男男女女说句话又怎么了?别说是说句话,就算你们两个……真的旧情难忘又怎么样?”
他索性站起身,走到苏霁卿身旁,仔细看他额头的伤:“啧啧,本王方才失手伤了公子,还请勿怪啊。这样吧,为表本王诚恳的歉意,我答应你,苏公子你如果真的喜欢林西闲甚至非她不可,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本王索性就成全你们。”
苏霁卿正头晕目眩伤痛之中,听了这话,更是如在梦中,仿佛幻听。
西闲脸色微变,看向赵宗冕,对方却面带关切,神情真挚。
苏霁卿亦惊看镇北王,许是太过错愕,竟不知如何开口。
“别怕,胆子大些,”镇北王微笑又道:“只要说一句你想要她,我就把她给你,横竖本王的美人儿多了去了,也不差她一个。何不成全你们这对儿小鸳鸯,怎么样苏公子?”
苏霁卿定了心神,镇北王这些话一句句钻入心里,絮絮善诱。
他看看赵宗冕,嘴唇翕动,突然目光微转,望见赵宗冕背后的西闲,她正紧张地凝视着自己,微一摇头。
赵宗冕察觉他目光有异,也随着回头看了西闲一眼,却见她垂着眼皮静静地站在那里。
微一挑眉,赵宗冕才又对苏霁卿道:“男子汉大丈夫,痛痛快快的,到底要不要。”
半天,苏霁卿才默然回答:“请王爷休要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