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绮难耐地紧闭双眸,摇头道:“不必,只让翠微来便好。”
郗翰之伸手抚了抚她额头,见并不烫,方道了声“好”,将手中烛火搁下,将她横抱起,送回至床上躺下。
行动间,她身上宽松的衣袍上赫然印出一块小小的血渍。
郗翰之手上动作一滞,心下了然,转身去外间,开门将翠微唤入。
☆、风雨
翠微入内, 先替阿绮更衣,又拾掇了床铺后, 方扶着她重新躺下, 问:“女郎腹中疼痛, 可需命人煮些姜茶来饮?”
阿绮双眉微蹙, 闻言摇头道:“这么晚了, 不必再惊扰了他们, 你也快去睡吧。”
说着, 令翠微也下去。
烛火熄灭,屋里重复静谧黑暗。
便在她要阖眼入睡时,却有沉沉脚步声传来。
被衾被轻轻掀开,身边躺进一具熟悉的身躯,紧接着,她便被两条手臂搂进个温暖宽厚的怀中。
熟悉的气息自身后传来, 隔着不到半寸的距离, 细细拂过脖颈处的肌肤。
阿绮陡然睁眼, 不由分说便挣扎着要将他推开。
郗翰之轻叹一声,双臂微微使力, 将她桎梏住,低声道:“莫动, 你体寒, 我只是想教你少些痛苦罢了。”
说着,他的手掌移至她小腹处,不轻不重地缓缓按揉。
掌心间滚烫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 果然令阿绮减轻了许多疼痛不适。
她本就已浑身乏力,此时咬了咬唇,终是没再推拒。
黑暗中,她睁着眼,静静望着被衾上朦胧的纹路,低声道:“郎君此番为何这样急着来宁州?”
她还记得,数月前他出征离去时,二人分明还十分冷淡,眼下再见,却忽然似变了个人一般。
不论如何,她总不会以为他是特地为了自己,才这般急地赶来。
便如将她一路护送而来,又屡屡出现在身边的袁朔,看似无意,她却始终不信皆是巧合。
先前她还未想明白,今日同堂姐说话时,方恍然大悟。
袁朔志在南方,宁州地广,虽不常为人重视,却至关重要。过去多年,宁州各族虽主动臣服朝廷,然士族们却鲜少能有深入此地经营者,如今有了孙宽,年轻有为,又因其出身,从未牵涉士族间的纠葛,虽还只是牂柯内史,却前途无限,正是堪用之才。
袁朔大约便是有意将孙宽揽入麾下,才从她这个孙宽妻妹身上着手。
只不知郗翰之此来,是否也是为此而来。
“郎君若是为了秭夫而来,大可直言,不必如此。”
话音落下,身后的郗翰之却是渐渐僵住了。
他双臂渐渐收紧,将面颊埋入她发间,深深嗅着其中馨香,道:“我不是为他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