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声愈发急促,像从胸腔中发出来的。
笑够了他抬起手中的长剑对准谢锦衣:“到最后,还是你们中原人的铁蹄踏过我们的国土,屠杀我们的子民,抢夺我们的女人和牛羊。”
“我无时无刻都记得你父亲那张脸,是他带领的军队踏平了我的国,是你们越国人毁了我的家!”
他们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因为太弱小,弱小到只能依附别人而活。所以就像蝼蚁一样被别人踩死,毫不留情。
既然越国人毁了他的国,那他又为何不能灭了整个越国!
谢锦衣用手死死地勒住绳索:“是你们漓族假意投降,最后却是暗中勾结北戎意图作乱,你们既然走上了那条路,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你懂什么!”祁容的眼神也狠厉了下来,“你知道闹灾荒的时候,草原上会死多少的牛羊和人么?你又知道你们越国皇帝要求的岁贡有多少么?呵,你们越国人怎么可能知道?你们踩踏着我们的子民,啃噬着我们的血肉,不反抗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从他出生起,草原上的收成便远不如从前,每年都有人饿死,可不管他的父皇如何苦苦哀求,越国的皇帝始终不肯削减半点纳贡,还觉得是他们在撒谎。
可病死的牛羊越来越多,饿死的百姓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易子而食。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求助北戎,最后东窗事发,谢锦衣的父亲带兵荡平了他的国,他的父皇母后带着他的兄弟姊妹一起放火自焚于宫中。
他本也要死,却意外地活了下来。
他来到了越国,入了宫做了不男不女之人。他花了八年,一步一步将整个越国拖向深渊,到最后万劫不复。
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要的是彻底毁了整个越国!
“所以你的父兄该死,皇帝该死,你们越国的所有人都该死!”
谢锦衣没说话,漓族被灭的时候他不过七八岁的光景,可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年平定漓族后,百姓都歌颂他的父亲是英雄。
可凯旋那一夜,他的父亲什么话都没同他们说,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一夜。
军人是必须要服从命令的,可这命令到底是对是错,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
也许祁容说的对,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他屠杀了越国多少忠诚良将,甚至将天子都死在他的手下。
元鹂的脸色苍白:“所以,所以当年是你害了谢家军?”
祁容并不否认:“当然。”
“下令剿灭漓族的是先皇,你凭什么要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祁容的眉眼恢复淡漠:“难道我们漓族的子民就不无辜了?呵,我要的是你们整个越国为我漓族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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