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不算多,一个大包袱足以,沈楠检查了下没有缺漏,将自己弄乱的房间收拾好,去了厨房。
此时正值晌午,顾母和顾小荞正在做饭,炉子上的锅咕嘟咕嘟地香,隐隐闻着还有一股淡淡地焦糊味,可烧火的人却肘着脑袋,眼珠一动不动,明显的心不在焉。
锅里炖了鸡,沈楠揭开盖子搅了搅,见焦糊不是很严重,又倒了半瓢水让其接着炖。
“嫂子。”顾小荞回过神来,许是也闻到焦味了,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沈楠淡淡地嗯了一声,问道:“娘呢?”
“娘去棚里摘辣椒去了。”
沈楠点点头,盖上锅盖,拉过一旁的蒲团,对着顾小荞坐下。
“这心不在焉的,又在担心江停风啊!”
“没有。”顾小荞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这么想。虽然上次江停风来信说多宝阁的事并不棘手,可她也听薛长青他们说了,这次的事,是江停风他爹从中作梗。
百善孝为先,有薛家护着,她不担心江停风会有危险,但就怕他受委屈。
毕竟江家曾经……那是江停风恶梦。
“傻丫头,放心吧,你和他相处那么久,他是那种受委屈的人吗?”沈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也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多去村里和顾荷她们玩玩,别把自己闷坏了。”
这上京离得远,通信不方便,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宽慰顾小荞,至于江停风,就像他说的,这是他的战场,打赢了这局,他身上的枷锁也就没了。
而且最坏的打算,也就只是多宝阁在上京开不下去,与他们来说,不算多大的损失。
“嗯。”顾小荞埋首在她怀里,低低地应了声。
一家子吃过午饭,下午些,沈楠再次坐上了去府衙的马车。
他们此去的第一站是砚州,离云阳府有些路程,她今日要在府衙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马上就是春种了,时间紧迫,拖不得。
和她同去的还有那日照顾她起居的小丫头,名叫阿竹。许是第一次出远门,她今日瞧着心情颇好,就连帮她束发,她都噙着笑。
“就这么开心啊!”她这样,连带着沈楠心情都好了许多。
“嗯。”阿竹重重点头,“娘子不知道,奴婢从小生在云阳府城,长在云阳府城,除了云阳府城,我哪都没去过。”
“我爹之前还说要带我云游四方,却不想……这是奴婢第一次出远门,自然是开心的。”
沈楠听阿竹说过她家的事,他爹是镖师,在一次走镖的途中遇了劫匪,尸骨无存,他娘受不了打击,生产时一尸两命,全家就仅剩她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
家里的亲戚嫌她是个丫头片子,都不愿意养他,甚至为这这事儿打了起来,闹到了官府,知府也是看她可怜,留她在知府府做了侍女。
比起被那些刻薄的亲戚带回去磋磨,这或许是她最好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