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拜自己,但出于礼貌,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
静安师父又看了她一眼,随即吩咐跟着自己来的小沙弥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祭祀的过程颇为无聊,村里所有人站在静安师父后面,随着他的话语或跪或拜,亦或者扣头,起来跪下差不多有一个时辰。
而在这个间隙,其他两村春祭的最后环节也完了,一个个不怕路远的跑来顾家村,也不知是来看热闹还是看笑话的。
笑话自然是没有的,毕竟顾家村的祭祀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寒碜,就连三牲,用的也是大三牲。
反而是他们,穿着自认为最好的衣服,在他们这一众新衣服的衬托下,显得寒酸得紧。
有一部分人拉不下那个脸,觉得丢人,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剩下的,都是好事的在村里没啥好名声的。
譬如陈翠。
心里满是羡慕嫉妒,却还要假装自己毫不在意。
等静安师父做完法事,村长上前道谢,给了供养后送他们离开。
如今总算是到了村祭的第二个环节,沈楠早早地找了个好位置,就等着看顾三郎所说的孛娄是个啥玩意儿。
然后她就看见,村长拿出厚厚的族谱,念着每家当家人的名字。而念到名字的人,要请自个儿的家里人帮烧火。
等火烧得差不多了,掏出他一早准备好的大米或糯米,放进已经烧热的鏊子里进行炒制。
所谓的孛娄,其实就是爆米花。
哪家的米花爆的最多最好,哪家今年就是最有福气的,而爆地不好的人,众人也要说句吉祥话,帮着赶走霉运。
但因着今年祭祀用的鏊子是新打的,许多人抓不住它的薄厚,掌握不来火候,爆出来的米花不是因为鏊子太热焦了,就是太凉,哑了。
那些好事的人前头没机会,此时总算是到了自己的主场,此起彼伏的唏嘘声不绝于耳,让人听得不由得想将他们丢出去。
轮到顾云郎的时候,是顾大嫂帮忙烧得火,整个过程看下来,后面的人多多少少是掌握了些火候。相较来说,顾云郎是最好的那一个。
“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可不是,他们这最好的孛娄,在我们村看来,根本就不算啥。”
“要我说啊,就是他们乱和死人抢人,所以才得这个下场。”陈翠耐不住性子开始挑事,阴阳怪气的内涵沈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