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盛惠五十元。先生需要塑料袋吗?”
“不用。”
“……好,好的。那麻烦请这边扫码结账。”
她将手里的薄荷糖同香烟递给对方。
对方却并不扫码,只从钱包里抽出相应金额的纸币,等她检查无误后,这才接过商品离开——
却也不算真的离开。
因为他只是迈出店门,又坐到了门口的长椅一侧而已。
迟雪正怔怔出神,没有注意他什么时候来,也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坐下。直到旁边塑料包装袋簌簌作响的声音实在太过刺耳,吵到她、忍不住蹙眉侧头看:
那人却已伸手过来,握拳、随即翻面、摊开。
他掌纹明晰。
所有纹路皆深刻且清晰可见,没有杂乱,独一条直线横亘其中。
而手掌中心,躺着三颗蓝色薄荷糖。
她迟迟不拿。
他便久久举着。
直到她小心翼翼地把糖收下,沉默着拆开其中一颗的糖纸,把糖丢进嘴里。
之前还发苦的舌尖,此时被糖果带出甜丝丝的清凉。
“迟雪,”而他亦突然开口,又淡淡问她,“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回家。”
迟雪低头抿着糖果,不说话。
于是他等了五分钟,又问了一次。
“为什么这个点还在外面?”
“因为不想回去。”
“……”
“心里好像压着什么,解凛,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她说。
声音很轻很轻。
突然又伸手捂住心脏的位置。
脸色平静,却仿佛呼吸亦艰难。
许久又许久,没有侧头看他,只是失神地看向地面,看着自己的脚尖,她喃喃自语:“有些话想问,但是我不敢问。我想找个地方逃避这件事,可还是逃不了。所以我只想喘口气……但喘口气也不行,不管我在干什么,我只要闭上眼,就是麻仔满脸是血的样子。”
“……”
“其实我对他不算好的,”她说,“我也有很多顾虑,会害怕、会觉得他做的事不可理喻。我甚至也想过,如果他再也不出现就好了,我爸爸维护他,我也会偷偷地生气,我觉得我们自己都顾不上了,为什么要去帮一个不会感恩的人?可是原来,我在想,如果有好几次、好几次都是,如果我不是抱着……抱着‘帮了这次没下次’、‘不要被缠上’的想法。”
如果我但凡只是像对一个同事、对一个陌生人那样,愿意花时间去向他解释他误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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