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手并用、掰过父亲指向解凛的手。
“是我误会了。今天的事,是我给人家添麻烦了。”
她说:“具体的我之后再跟你说。但我们别在这里吵架了,回去吧。”
“但是他……!”
迟大宇仍然对于惹哭女儿的罪魁祸首余怒未消。
无奈迟雪坚持,被女儿拖着,他也不好甩开,只得用愤怒的眼神怒瞪新邻居,最终仍是不情不愿地被女儿拽回了自家诊所。
一进门。
诊所里的病人和另位医生却都是一脸想问又不好问的八卦表情。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老迟见状顿时气得不行。
当即又奋力摆手,试图驱散这种诡异气氛和落在迟雪身上的奇怪目光。
“有什么好看的?我女儿,我不是吹,追她的人从这儿排到雁江桥都排不完,一向都是她看不上人家,没有谁是给她甩脸色的!”
说罢,眼角余光努力往门外瞟。
见解凛还没上楼,又当即启用几倍的大喇叭式音量——几乎是嚷起来,故意给谁示威似的:“就明天,人家叶家,知道吧?市中心那个商贸大楼就他们名下的,新开的那个什么百合苑,大楼盘!也是人家搞的,还有什么保险公司一大堆的……就叶家那个准继承人哦,还约我们小雪吃饭。”
说话之夸张。
两个针对性的听众亦忍不住面面相觑,最后习惯性地捧场:
“真的假的啊?七叔,那你要平步青云啊这是。”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要是真的,你女儿……不是,小雪,真是好福气啊。”
迟大宇亦毫不觉得脸红,骄傲地一点头。
又在两人面前,和在迟雪面前一模一样,大夸特夸起叶南生的阔绰大方,体贴温柔。
话落。
解凛转头上楼。
而迟雪已没有力气阻止父亲,只兀自坐在沙发上,头撑着额头。
之前哭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现在还没有消停。
她的脑袋仿佛和身体里的常规生理系统强行隔离,晕沉如过载的电脑硬盘。被太多的回忆和酸涩的心情塞满,挤得再无法正常运转。
她想,或许自己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这次冲动酿成的恶果。
也需要时间。
去接受时间本身带来的改变。
——她已没有任何任性的资本了。
*
而一道马路之隔。
此时此刻。
对面二楼尽头处的公寓,却也在解凛推门进去的瞬间,一反常态的鸦雀无声。
薯片仔不再吃薯片,大波浪不再玩电脑。
两人都规规矩矩坐着,一见他进来,忍不住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眼神里写满“我是不是看/听到了什么不该看/听的”惶恐心情。
解凛却根本没理他们。
只径直去了卫生间,关上门。
水龙头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