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
亦一刻不停,叽叽喳喳在讨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下去救人——毕竟湖面森寒,还未消融殆尽的残雪乌黑地沉浮其间,树枝树叶更是杂乱密布。真要下去救人,救不救得上另说,这么高的一段垂直距离,还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他眉头紧蹙,捂住右腹伤口。
之前在对面那诊所里的简易处理并没有能够完全缓解疼痛。
这几天他几乎睡不着觉,伤口仍然时不时渗血。他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借“薯片仔”的身份证来医院做手术。
而且眼下这个情况……
解凛回头看向医院正门处的几辆媒体车。
有可能正在赶来的记者才是最大的威胁。
一旦被拍到,见报或者上电视,他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将白费,也将把自己和“新同伴”置身于最大的危险之中。
他不能,也无法冒这个险——
“我/靠!这不是小迟吗!小迟!!!”
然而此刻。
旁边忽然有人扒开人群。
是个医生打扮的青年。
两手撑在栏杆上,几乎要扑下去的姿态,一个劲往湖里张望。
边看还拽过身边病人问:“底下是不是个医生?太远了看不清!是不是迟医生?!谁他/妈干的!”
语毕。
有些迟疑地脱下白大褂。
一副要跳不跳的样子,他脸上堆满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但是我也不太会游泳啊……迟雪……我……”
迟雪。
他欲哭无泪地趴在栏杆上,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跳。
手腕却猛地被人攥住。
小刘医生一脸茫然,看向身边突然发狠“袭击”他的帅哥。
正要问有何贵干。
“你说她叫什么?”
那男人声音却似乎在可怜地发抖。
好像掉湖里的不是小迟而是他似的。
冷得发抖,牙关打颤。
小刘医生只以为又碰到个比自己还严重的胆小鬼。
当即没好气地应道:“迟雪!迟雪!迟医生!”
“哪个迟,哪个雪?”
“迟到的迟下雪的雪!”
小刘医生更不耐烦了。
“你们这群男的……不对我们这群男的,总之,你又不去救人你问这么多,”他随即转向湖面,又壮胆似的喊了一句,“迟雪,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就——”
【扑通。】
……诶?
他后头的喊话仍哽在喉口。
眼见着湖面几乎是瞬间掀起水花。
不由愣愣看向空出一块的旁边,呆了好一会儿,才又看向不复平静的湖面:
已经昏迷失去意识的迟雪,被人单手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