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郁槐笑着将怀里的铁锤往上颠了颠:连顺镖局开了近二十年,经历的知县总有七八任,这于我们而言是常事,难不成走了一任,我们就连买卖都做不下去?我晓得你担忧些甚么,莫要瞎想,总之柯叔能办成的事,我自然也会尽力做得妥妥当当,你只管安心,嗯?
花小麦素来晓得他是个稳当人,见他成竹在胸,便也将一颗心搁到实处,抿唇笑着点点头,又道:那么,你同我说这个,是不是打算在稻香园里摆宴替陶知县贺升迁兼践行?
孟郁槐思索一阵,缓缓摇头:这个不急,等文书送到,尘埃落定之后再来办这事也不嫌晚。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句,你也该寻个适当时候,请他夫人来稻香园里坐坐咱家这园子能开起来,怎么说也有他夫人一份功劳。如今再过小半年他们便要离了芙泽县,多多少少,咱们也该有所表示才是。
我理会得,你当我真是个呆子啊?
花小麦趁着四下无人。挽了挽他胳膊,又飞快地松开了:放心,我自然晓得安排。
两人默默朝前行了一段路,孟郁槐便转头盯着花小麦的胳膊瞧了瞧:对了,我倒忘了问你,你这手可有大碍?原打算从省城回来就领你去瞧大夫,谁想竟给丢到了脚后跟,你也没嚷嚷疼,如今究竟是怎么样?
好了,早不疼了!
花小麦抬起胳膊在他面前晃了两晃。嘿嘿一笑:本就没伤着筋骨,只是用得太过有些劳损而已,咱们在省城玩了两天,踏踏实实放松了一回,我便已无甚感觉喏。昨儿我不是还在铺子上忙活了一天吗?若是还疼,我哪里能撑得住?
这倒罢了。孟郁槐应一声,不忘半真半假瞪她一眼,只是无论如何,你也该把细些。横竖今日是已来了城里,你怎地就不知去寻个大夫替你诊断诊断?你
啊呀好啰嗦!花小麦使劲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怎么还絮叨个没完?我与你说正事呢!七月二十那日,你可得空?
七月二十?应是没甚特别事,你要干嘛?孟某人唇角忍不住朝上勾了勾。
你莫问那么多,总之你记得,别把重要事安排在那天就行。我也不占用你办正事的时候,你只消下晌早点回村。直奔稻香园,别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撂下这句话,她便一径奔到前头去,将孟郁槐和铁锤两个远远丢在后边儿。
姨丈
小铁锤会说的话不多。插不上嘴,早就闲得无聊,这会子含含糊糊叫了孟郁槐一声,伸出胖乎乎的小胳膊,用力往前指了指:回家、回家去!
行。孟郁槐瞟了前面的花小麦一眼,低头冲他和蔼一笑,咱们回去和弟弟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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