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子,虽怒其不争,却又觉得心疼自责,他自小天资聪慧,备受她和皇上的宠爱,皇上登基的第二年,他就被立为储君,是从何时起,他变得这般敏感脆弱?
“恒儿。”杨氏轻轻唤着太子的名字,太子看着端庄冷静的母亲,总算冷静下来,杨氏对他说道,“你可知本宫为何要将谢宝扇招进坤安宫做女官?”
李恒当然知道缘由,他道,“是因怀王叔?”
杨氏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她道,“你父皇生性多疑,京里的这些豪门世家揣摩君心,不敢与你怀王叔联姻,只是他在世尚且安好,倘若有一日他不在了,你登基大宝,能不能降住你怀王叔呢?”
李恒眼里透着一丝狠戾,他冷声说道,“怀王叔但凡有不二之心,就怪不得儿臣心狠手辣。”
“我的儿。”杨氏心头一疼,她摸着儿子的脸,说道,“你以为你父皇为何防着怀王?他入驻云州不过数年之间,云州就被他打造得铁桶一般,你父皇的密探至今摸不清云州的底细,况且他有统领三军之才,杀了他,北边的鞑子谁来防守?”
李恒一时被问住了,随后他道,“母后难道以为一个女人就拉拢怀王叔吗?”
从谢宝扇进宫的那一刻,杨氏就已经打定主意,怀王既然喜欢谢宝扇,那么有一日,她就亲自把谢宝扇送给怀王。
“母后不知这个谢宝扇是否有用处,只是母后知道,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和你怀王叔起了嫌隙是不明智的。”杨氏说道。
李恒不作声了,杨氏抱住他,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背,喃喃说道,“皇儿,再耐心一些,等有一日你权倾天下,只要是你看中的女人就唾手可得。”
李恒双手握拳,在他眼前是一扇窗,只要推开,就能看到一处院落,谢宝扇住在那里,他想母后说得对,再耐心一些,这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四月十八日,福华长公主的生辰,往年,都是坤安宫的大总管冯德和李嬷嬷同去念慈庵送贺仪,去年冬日李嬷嬷生了一场重病,精神大不如从前,杨氏体恤她老人家的身子,再者谢宝扇幼时在念慈庵出家修行,她和福华长公主有师徒情谊,因此皇后娘娘便叫她代替李嬷嬷前去念慈庵。
这日一早,冯德和谢宝扇领着几个太监宫女出了皇宫,马车驶离京城,一路往念慈庵去了,冯德四五十岁的年龄,说话时拖着长长的音调,平时谢宝扇多在西小院,几乎不与他打交道。
正是春日好风光,马车出城后,满月皆是一片绿意,谢宝扇坐在马车里,索性打起帘子,欣赏沿路的景致,不久,他们一行人到了念慈庵,庵里的主持不敢怠慢,打发小尼姑先去通报,等了许久,才见小尼姑出来回道:“师太请你们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