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柔,伴着斜风渐起,此话字字雪亮,该听见的人,却再也听不见了。
秋雨寒凉,张坐怕张矜受寒,不舍的看了一眼墓碑,就打伞领着张矜往回走。
父亲,你想陪着公主再待一段时间也可以,刚刚阿步给我披了披风,我不冷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张坐看着张矜回来后,新披上的披风,心中念头一转,就继续道,倒是你,怎么会不明白爱情不会消失的道理呢?大家都喜欢年轻时的爱,就像大家都喜欢年轻时候的自己,只是不愿意接受老去的自己,接受老去的爱,你和卫步将来也会面对这样的问题,接受爱情老去的样子,是个很难的事情......却不能否定它依然存在着。
那......死了呢?张矜很认真的问道。
死了爱就会变成死了的样子。
不会消失吗?
不会。张坐也很肯定的回答她。
那爱死了之后是什么样子?
这话把张坐问住了,爱死了之后是什么样子?两人走了很久,才看见卫步的马车,就在张矜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听见父亲悠悠长叹的声音。
远的...想想冠军侯夫人的样子,近的,看看言笑公主这几年的样子,爱......死了之后,人大概表现得惧怕吧,是你消散在唇边再也不敢说出口的名字。
父亲......张矜觉得心中一酸,几欲掉下来泪来。这一辈子,他过得有多苦,爱上了母亲,却在阴阳相隔后,连一个名字都不敢说出口。
走吧!张坐依然不适应这样怜悯的目光,故作轻松道,去你们长平侯府坐坐,想我的外孙女和外孙了。
秋色霜寒,雨雾迷蒙,一辆马车缓缓驶向长安城内。
自此以后,恐怕除了这马车内的人,再没人会经常前来祭拜南宫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