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事关农桑的份上,她才不会一把年纪了,还有从头学这些。
醒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卫子夫在脑中很自然的补了一句,皇后 ,出事了!
果然,那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就来了一句,皇后出事了!
唉,她就知道,不出事也没人找自己。
有了外界帮助,卫子夫一个激灵,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忙问,什么事?
眼前的瑕心递过来一封奏报,尚书台送进来的,陛下正跟太子说话,让我给您先看。
果然,那边还在叨叨什么望月、新月,卫子夫一边拆一边说,拆奏报而已,喊什么出事了,吓我这一身冷汗。
孔立说应是董国相出事了,这封信可是加急送进来的,他告老这么多年可是从未有过。瑕心道,
瑕心话音未落,卫子夫就沉了脸色,奏报上清清楚楚的说明了董仲舒去世的消息。
虽说董仲舒年事已高,这样的消息,迟早要来,但卫子夫想起多年前他在公孙弘碑前的一番话,和对自己的善意提醒,就忍不住伤心。
那次碑前,法家与儒家短暂的对论,让人一辈子难忘,同时那一日,也机缘巧合的成为了她生活状态的分割线。
盛宠无忧的皇后,走向了权衡利弊的皇后!
陛下!卫子夫起身,打断了他和刘据的谈话,很直白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母后,是真的么?刘据似乎难以相信,前段时间,还听父皇提起他。
卫子夫点头,看向刘彻,他坐在原处,沉默了许久,面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也没有接刘据的话。
舒适又轻薄的常服衣袖,无声滑落在凭几上,带着一圈圈年轮的木质色,就这么轻易的被厚重庄严的墨黑色所遮掩,上面的银线熠熠生辉,还是那么充满活力。此刻大约唯一能窥见凭几原本最淳朴的木质色的地方,就是刘彻的指尖旁了。上面的年轮和木纹,断续,又鲜明。
忽然刘彻伸出手来,把卫子夫接到了身边坐着,迷茫又肯定的说了一句,他,七十有五了罢?这个年纪,也是福气。
卫子夫从刘据身上略过,落在交握的手上,轻轻点头,对!刘彻记得很清楚,董仲舒七十五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