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件事中,最意外的就是刚刚进门的张嘉,婚期如此之近,她自然就听说了这事,非但宽慰了卫君孺一番,还在筹备婚事的时候,能拉着苏氏就拉着苏氏,时不时回忆起张衿婚事的议程。
毕竟张衿婚事就是比照半个公主的规矩做的,这样,从未操办过这么大婚仪的苏氏,难免对这位侄媳妇赞不绝口,连带着她在苏家、李息家等一众武将家眷中,都颇有善缘。
酒席当天,张坐跟卫子夫笑谈道: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我家中的女儿会跟卫家牵扯颇深,而且...我这辈分竟能变得越来越高!
这张坐,是仗着年岁大了,相处久了,就越发随心所欲,竟然和自己半正经半玩笑的说话,卫子夫自然也不甘示弱,回嘴道:所以,幸好你跟南宫公主和离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各论各的呗!张坐仔细想了一下,捋着胡子笑嘻嘻道:再不济,叫封号也行啊,公主、皇后,倒是更贴礼数些。要不今日一过,皇后难道还要真改口叫平阳公主一声弟妹么?
原来他是想给自己递这个想法,卫子夫举杯敬他,是,张詹事说得极有道理,日后可要更加勤勉进言,自有前途无量!
哈哈哈哈。张坐回敬道:前途无量不敢当,勤勉倒是一定的,要不我也无立锥之地啊。
也不知道他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如今这情况,自己想动一动陈掌的位置了,聊少府和东郭咸阳的时候,三番两次趁着陈掌不在,有暗示过他,是否有心思和计蕊一起担詹事府的职责。
他这...
卫子夫正要说话间,锦枫凑过来寒暄,两人自然有更多的话题要聊,尤其是梦知,她都很久没有出来走动了,让人担心得很。出门之前,卫子夫本来打算偷偷绕过去看看的,但是霍嬗又哭闹了一场,她和刘彻好一番安抚,这才堪堪赶上晚上开宴,也来不及去看了。
夜幕笼罩,好几条街的红灯笼,华丽壮观,地面的烛光几乎把天空都映出了淡淡的菊色纱雾,飘逸着流动在苍穹之下,影影绰绰。
长平侯府的宾客都聚在前院,酒气沸盈,喧哗交错,排排花树相隔,后面几处跨院却静谧悠然,无声无酒,对比鲜明。
只有卫伉的屋子灯火微弱,黑黢黢的,却似挤了很多人在里面。倒也不是别人,是言笑几个姐妹和他们兄弟三个,趁着宴席正酣,偷偷溜出来。无处可去也不好提前离开,聚到了卫伉的屋子,点着几盏豆大的油灯,就那么悄悄坐着,各装心事。
坐了一段时间,言思就有点坐不住了,搂着早就睡着的言瑾,试着开启话头,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呀?父皇也不急着走,我担心小嬗儿在宫里又哭了,不知道那些奴婢能不能安抚好他。
......
没有人立即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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