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卫子夫早就疼得说不出话来了,被刘彻和侍卫扯来扯去,只觉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远处不断有箭矢射过来,虽然刘彻身边都是精锐,但摆明了对方也占据了地势的上风,而且准备周全,实在是伤亡惨重!卫子夫用力偏头去看周围的情况,虽然看不太清,但是身着铠甲的人越来越少,地上还有受伤的马匹在嘶鸣!!
右手蹭掉了一块皮,又是灰又是血,轻轻拽上刘彻的领口,牙齿磕磕绊绊得抖个不停,双眸奋力睁开,依然温柔坚定的看着他,用自认为最大的声音劝道:别倔,听话快走!
你说什么?!还能听到朕说话吗?你撑着,马上就没事了!!刘彻俯下身去,一句话却听得支离破碎,有种要失去意识的样子,顿时心神激荡肝胆俱裂!!转身就去喊:去病呢!派人把他给朕喊过来!
这句话是用尽了力气,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姜叹看刘彻是彻底急了,连周围什么情况都顾不得看,只好重复了一遍:陛下!现在已经派不出去人叫救兵了!需要突围!!
陛下!不要犹豫了!!
走啊!卫子夫推搡了他一下,找去病!快点!据儿...还在等你!!
周围脚步越来越乱,兵器相接,凌洌的刀锋长剑不断划破雾凇林霜,针叶和冰晶胡乱的四溅在空中,割破皮衣血肉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刘彻听得见,也心中明白,该撤了!
可他就是手软脚软,甚至连把左手拿出来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这么冰冷的天气里,左手按在卫子夫背上的地方却温热濡湿。心中清楚不是因为长久的按着厚重的披风出了汗,而是伤口渗出来的血,具体流了多少,他心中一点谱都没有!
他只能选择抱着卫子夫,动作比当初抱着怀孕的卫子夫还要小心翼翼,生怕挪动一点,对方就碎了。姜叹顾不得许多,示意急得快跳脚的贴身侍卫再次上手扶刘彻起来,他也同时托起卫子夫,一起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着,拿起配剑就往卫子夫身后砍去,锋利的宝剑将箭尾削去,快走!姜叹怕刘彻再任性,抢先堵了他的嘴,一起走!
陛下,你听话,听姜中尉的!卫子夫伏在刘彻背上,嘴唇咬上披风的边缘,似乎已经用尽了全力去忍疼,但仍有微微的哼唧声偶尔从唇边溢出,她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但仍然要顾忌着刘彻时不时的任性,万一他脾气上来,周围这些人不把他打晕是带不走他的。
姜叹刚想扶着刘彻上车,就听到几声利箭破空而来的声音,上前几步要去挡,可不料对方的箭矢不是奔着刘彻和卫子夫去的,只是两声嘶鸣之后,拉车的马儿应声倒地,只剩了一匹马还在不安的原地踏着,幸好是卫青派出来的马车,经过训练的马虽然惊慌,到还不至于拖着车架乱跑,不然再去控马他们就彻底分身乏术了。只是在上面的几个侍卫被冷箭射中,纷纷摔了下来,刚踏上去半步的刘彻则背着卫子夫也摔了一个踉跄,在姜叹的撑扶下,众人才又重新回蹲在了马车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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