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目光不自觉的移向冉信,似乎在求证什么,冉信垂下目光,一动不动,她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刘彻的手似乎抖得厉害些了,手里的辞赋绢帛都被他揉出了褶皱,半晌,就在卫子夫觉得他可能不会再回答,转身欲走的时候,一声轻幽幽的话从刘彻的叹息中飘出来,想,也不想。我更想念父皇和她都在的时候。
卫子夫没有转身,低低道:我...想,先告退了。
你知道什么了?!
太皇太后祭日将近,我想让郦苍去替我尽孝三个月,所以...随口问问陛下。
冉信见他们两个有话要说,也不知趣的走到门外等卫子夫。
卫子夫转头过去,望着他有些惊慌的脸,一字一顿的问道:陛下说,想要我画地为家,如果我画好了,陛下可以把这个家的全部身家性命,交给我吗?不是现在一时,是说不准什么时候,也许明天,也许是日后的某一天,你会吗?
刘彻定定的望着卫子夫,似乎是在弄明白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又似乎是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他很想问,你是新查到陈阿娇做了什么,怕自己扳不倒陈阿娇,来要护身符?还是说问他有没有信任她,有没有...真心的喜欢她,愿意和她共进退,同荣辱?可是此刻卫子夫就像是握住他命脉的医者,对方能知道自己有没有撒谎,自己却不知道对方知道了自己多少的底细,又有了什么判断。只要是你给朕建的家,朕会的。
好...
你知道...
卫子夫抢道:知道陛下喜欢我,爱我,我...都知道,也会永远记得。
刘彻没有再留住她,看着她慢慢走出清凉殿,他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好像压在心里的大石头虽然还在,但已经被绳子轻轻吊起来不少,整个人都安心不少。有些事情不知道,没关系,自己的心意,她记得牢牢的就行!自己会永远护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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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卫子夫跪在王太后面前,腰背笔直,目光坚毅,声声清脆:您说,陛下只想利用我分走太皇太后的关注,您说陛下只想利用我跟皇后的争执,分走窦太主对他朝政的关注,您说,陛下只是想利用我抚平他自己无法掌控一切的失败感,您说,他跟不爱我,您说,等我有一天站上高位,家人便如临渊之花,风一吹,就什么都散了。对吗?
王太后静静看着她,笑得分外慈爱,我什么时候跟你亲口说过?不过你这样想,不管错对,倒真不是个只知道服侍人的蠢笨姬妾,彻儿还真是眼光不错!
不管说没说过,谢太后给我讲的故事和告诉给我的道理,我听过了,只是我年少气盛,不相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