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懂,舅舅,你是说姨母她变了还是没变?
卫青笑了笑,问他:你相信世上有种人,天生就有种本能,想要把更多的人护在身后吗?
天生?
不是像现在这样,已经有能力之后去帮扶别人,而是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敢承担别人的人生,并且一旦答应了,就会拼劲全力去做到。这种本能,你见过吗?
霍去病皱了皱眉头,疑惑的反问:天生?会吗?我好像没有见过,舅舅是在说姨母吗?
卫青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说你姨母,这句话是我...父亲对你姨母的评价,那才是个眼光狠辣,手段高明的人。
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而是阿步阿广的亲生父亲,其他兄弟姐妹的继父。想起他,卫青的眼里就充满了崇拜和向往,小时候就是他把自己抱回了卫家,那是一个在他心里仿佛天神般的人物!
那天是个燥热的夏日,阳光毒辣得像是要把人生生烤干,瘦小的他只穿了短裤,赤脚踩在滚烫的田地上,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前挪动着除草。那田垄长得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尽头,长得让人眩晕,烫得让人眼前冒金星,一直到被村正喊回家,他才得以喘息。
面对一院子剑拔弩张的人,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些人可以多吵一会儿吗?他想等太阳快落下去之后再去地里干活。
母亲当时应该是刚生了双胞胎阿步和阿广,正在做月子的时候听说了自己的情况,着急忙慌的要过来接他,但是被继父摁在家里没有成行,最后独继父一个人来接他。
其实当时已经快被晒懵了的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记得那个男人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开心了,脸色阴沉得可怕,凌厉的剑眉高高挑起,语气都不能算是不好了,而是如夏日阴凉处的水井般冰凉沁骨,那种接触后本能的打着冷颤,又因贪图舒服忍不住靠近般的凉意,他对自己继母生的弟弟们不容置喙的吩咐道:还不去给你哥哥倒点温水?
那些平时嚣张跋扈的小子,似乎是被吓呆了,都想不起要跟母亲求助,就一溜烟地逃走,去端水给他。
没等他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那个人就言简意赅的对他说:青儿,你亲娘让我来接你回家。以后我就是你父亲,喝完水就到上车去等我。
哦
当时的卫青已经晕头转向了,都没想过那人到底是不是继父,姓甚名谁,家住哪里,连思考都没有,就乖乖的听话上了马车累到睡着,直到迷迷糊糊醒来在坐了将近半个时辰,他才渐渐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要换家了。
可母亲他已经没有什么太多印象了,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有印象的生父,不喜欢自己也是视之如奴隶,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