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看着她那例行公事的脸色,心中好笑不已:怎么?每次遇到梦知的事情,你都这副脸色啊?你就那么不喜欢张汤张大人?
郦苍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道:奴婢是觉得,张家夫人温婉娴淑,干什么都不徐不疾,条理分明,更是待人宽厚,跟他夫君的狠辣果决实在是有些不相配。
卫子夫半揽着她的肩膀,有些俏皮的说:你这是黄老之言对法家的偏见,人家哪不好啊?有你这等随遇而安的,也得有人那种刚正进取的呀,你得明白,这法家可是国家之根本啊!
奴婢不明白,您是这几年被陛下手把手的教,课业都一摞一摞的写,肯定已经超过奴婢了,可奴婢依然觉得这法家是很好,可是身为官吏,怎么能如此狠辣无情呢?偏激的性格于身心无益的。
卫子夫闷笑出声,这算什么,学习的嫉妒吗?我也说过了呀,你想学可以跟我一起,可你偏偏就喜欢琴谱啊!我还是那句话,在培养官吏的事情上,靠自悟的散养太慢了,你得给人家快速成长的机会啊,况且还有那些死活都不愿意长进的,带坏风气怎么办呀?就得让这些人用些非常手段。
郦苍无奈的回道:您这口才啊,让陛下教得越发精进了,奴婢说不过您,甘愿认输。
卫子夫故作深沉的道:这几年你也没少听我和梦知说话,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郦苍不置可否,退后扶着卫子夫随口闲聊些宫里的八卦,无非就是永巷里谁谁生病挪出去了几个,窦太主的男宠又新纳了几个,陈阿娇去管了几趟连养身汤药都断了,哪的都有,可惜就是没有那个地方的消息
不一会儿刘彻出来了,卫子夫压下心中一团麻的思绪,笑意盈盈的走上前,陛下处理得怎么样了?
刘彻除了看上去身体有些疲惫,眉宇间倒是舒展得很:还好,就像你说的,家务事嘛,总有解决办法的。
卫子夫笑笑不再接话,家务事?她刚刚才想明白,这可不是家务事的处理办法,家务事都是私下解决的,哪有直接大夏殿庭辩的?就因为和稀泥,还贬了一个从太子时就跟着他的郑当时,从右内史到詹事,可以算是一撸到底了。
刘彻打断她的思绪:怎么?你有事找朕?
卫子夫笑笑:想着陛下也许会不高兴,就想让陛下去永延殿坐坐。
也好,走吧!刘彻拽着她的手就往步辇处走去,卫子夫看着刘彻的表情,几乎可以确定,他此刻心里一点都不烦,反而高兴得很,就像是要收网一般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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