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好像你活了几辈子似的。”徐知言拍拍她的脸,想到什么,“你和新诚过得好就行,妈也不指望你们挣多大家业,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就好。”
陈芷欢在黑暗中无声点点了头。
和母亲聊完,陈芷欢推开房门看到男人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听到开门动静才抬头看过来。
“陈厂长回来了?”他笑得狡黠,语气中透着欢快。
“你还作弄我!”陈芷欢走到床边,气哼哼说他,伸手拿过他手里的书放到桌上,“快睡了,明儿还要早起呢。”
“好,听陈厂长指示!”赵新诚马上接一句,惹得陈芷欢用力拍打他两下。
凌晨五点,酣睡的赵新诚被敲门声闹醒,他一看时间,心下一沉,这个点儿有人敲门指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门外是东来啤酒厂李丰年的秘书王庆钊,他急急忙忙开口,“许厂长去了,李厂长让我通知你们去厂里帮忙打点。”
许志强去了?赵新诚惊讶不已,昨日下午自己还见过他,“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没了?”
“估摸是病发了,倒在办公室,今天凌晨才被他媳妇儿发现。先过去再说,这一堆事儿呢,李厂长焦头烂额的。”
赵新诚和陈芷欢匆忙换好衣服,跟着王庆钊往东来啤酒厂赶,路上才听了大概。近来,许志强忙着挣啤酒专项工程的拨款,到处活动,白日去见领导,夜夜在厂里写报告,给厂里争取了一大笔资金。他媳妇儿林雪也习惯了,这人最近不着家,可是今天凌晨,她突然醒来,一看时间四点半,寻思自己男人应当又是在厂里忙,准备如往常一般睡了。可这回却怎么也睡不着,心跳得又急又慌,右眼皮也跳个不止,她想着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总觉得有事发生,慌忙披上衣服往许志强办公室赶。
一推门进去,却看到许志强趴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往前伸去,那前方地上滚落了一个药瓶,里面装着他的心脏病药丸。
林雪惊呼出声,忙冲上前去,唤着男人的名字,拉着他的手,觉得身子发硬发冷,一探鼻息,竟然是没了气!
“李叔。”赵新诚三人赶到厂里时,李丰年正在处理许志强后事,林雪情绪激动昏厥过去,许玲还在首都上大学,许志强父母年迈也当不起事儿,他必须帮着打点。
“你们来了,哎,许厂长真是…走得太突然了。”李丰年和许志强年少时就一起上工,谁成想人走得如此匆忙,他面色悲痛,“医生检查过了,是突发心脏病。就是当时没人看到,不然给他喂个药,或者送医院去就没事了。哎!”
一旁许志强生前的秘书徐昌平脸色铁青,“许厂长…”他进厂不久就被许志强看中成了他的秘书,这么多年也算是他的恩人,他一方面哀悼许厂长,一方面痛心自己的前途,许厂长没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昌平,你帮着小陈和新诚先接待一下市里领导,我和许厂长家人一起先把后事办了。”李丰年叫住徐昌平。
徐昌平听到赵新诚的名字,猛地看过去,他想起十多年前的往事,又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面部狰狞,摇着头不敢相信,嘴里嚷嚷着,“报应,都是报应…”飞奔出去了,剩下屋里几人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