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拿下一座城,曲红昭便会分出部分兵马驻守此处。
有人愿意投敌,却也有人遵守拓跋澈的命令,在战败前毁了城里所有粮食和水源,让楚军得不到补给。
这天,元衍正在曲红昭帐中议事:“再往北一百里外,有一座湖,除了城中被投了毒的水井,那是方圆千里内唯一一个能补给水源之处,北戎人必然会在此埋伏。他们等在那里,以逸待劳,我建议不要正面与这支人马对战,我们带的水还可以支撑到下一座城。”
他话音未落,卫琅掀了帘子进账,神色有些古怪:“将军,有北戎使者来访。”
元衍怔了怔:“北戎人来做什么?”
军师挑眉:“莫非是求和?”
“曲将军,你要见吗?”
“不见,不管他们想说什么,都等到我们再胜几场仗后再来吧。”
拓跋澈最开始还在坚持领军作战,接连惨败后,他退居王城,只派了手下兵马抵挡大楚军队。
一直以来,北戎的作战方式都太过倚仗地形,以至于对眼下的情况并无防备。他们的城墙,也不足以应付大楚的攻城车。
又过了两个月,大楚军已经占据了北戎的半面山河。
随着他们打入北戎腹地,一道接一道的求和信被送到了大楚主将的营帐。
曲红昭终于肯拆开细读:“这可比此前的求和有诚意多了,贵国九殿下这次如何不求娶我大楚公主了?”
使者抹了把冷汗:“不敢,为表诚意,九殿下愿意把他的妹妹们,北戎三位王女都献给贵国陛下。”
“三位?”
“只余这三位是未嫁的,”使者以为她嫌少,“还有已经成婚了的,贵国陛下若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行。”
“……真是非常有诚意的提议,”曲红昭讽刺,“九殿下除了送女人外,还有什么更加智慧的主意吗?”
“自然,我们还会每年向大楚进献铁矿和战马,将军已打下的那些城池,里面的女人也都随意楚军带走,”使者急忙道,“将军你也清楚,这场战斗持续下去,北戎固然讨不了好,但大楚也消耗甚重。我们两败俱伤,岂不是反而让北岐那墙头草讨了好去?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们保证绝不再侵扰大楚边境,自此向贵国臣服,如何?”
“大楚的确消耗甚重。”粮草每天都在飞速减少,每一场战斗中都有士兵血洒草原,曲红昭身上也添了几道新伤。
“那敢问将军意下如何?”
“左传中有一句话: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绝其本根,勿使能殖。不知你可听过?”
使者迷茫地摇了摇头,他会大楚话,却并未读过左传:“请将军明示。”
“斩草要除根。”
“……”
“你们也没有必要绕过去向陛下提出议和了,他也一样不会同意的。”
“曲将军,我们没有……”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今日是北戎打下大楚城池,占了胜机,你们会因为一句求和就放过大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