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这批军粮恕本将不能画押签收。”
那押送队伍的小头目却摇头道:“曲将军,您就莫要刁难我们了, 这可是户部调来的军粮,您说不收就能不收?”
卫琅听他敢对将军不客气,唰的一声已经拔剑出鞘。
曲红昭抬了抬手,阻止了他,又道:“请诸位退回,重新拨调一批粮草过来吧。”
小头目冷笑道:“将军这话说的,这运粮一趟可是耗了兄弟们不少力气,退回重调倒也可以,只是我们兄弟身子疲累,沿途总得歇息一二,这一来一回嘛,我们劳累些倒不打紧,只是军中怕是要断粮断上几个月了。”
在场士兵们听了,都是愤怒不已,场上又是一片哗乱。
曲红昭看起来尚算平静,还在试着与人商量:“那本将这就命人把砂石筛了称重,粮食短了多少分量,就补上多少,如何?”
小头目把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就没听说过有这么干的,您堂堂一个将军,怎么抠抠搜搜的?与其在这儿跟我等计较,不如回去想想自己得罪了谁。反正这粮送到了,跟我们没关系了,我们这就撤,您自己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一刻,他的脑袋已经腾空飞起,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刚刚还好声好气和自己打着商量的曲红昭,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曲红昭在他的尸身上擦了擦剑上的血花,看向押送队伍中的其他人,仍然语气平和地建议道:“他不会好好说话,就换个会说人话的出来。”
她听起来仍然挺客气,但没人敢继续不把她当回事。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想站出来,但是副头目被大家的眼神出卖了。
眼看自己被曲红昭的眼神锁定,副头目抖了抖:“曲将军,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奉谁的命?”
奉谁的命?谁的命都不如自己的命,副头目看了一眼头目那身首异处的尸身,心一横:“小的们是奉了户部的命令,来给将军添堵的。”
“添堵的?我看你们是来找砍的,”曲红昭收剑,“不过派你们来的人,大概也不在乎你们的命,能恶心到我就算成功。”
副头目苦不堪言,都是冲钱来的,他可不想把命搭进去,战战兢兢地和曲红昭打着商量:“那将军,可否放我们一马?”
“我放了你们,谁给我当证人?”曲红昭示意身后士兵,“把他们押入大牢,统计出这批军粮到底缺了多少斤两。”
“将军有何打算?”
曲红昭按着腰间的剑:“进京去讨粮。”
户部掌握天下钱粮,权力极大,想整谁,谁就要吃个哑巴亏。不然彻底得罪了户部,从此想拨一笔款项都要被卡上很久。
搞得很多官员都要看户部脸色,这项弊端由来已久。
这一任的户部尚书姓杨,和尹家是姻亲关系。
杨尚书的儿子娶了尹家的姑娘,巧的是,这位杨公子就是曲映芙曾提起的,那位追求曲盈袖,却反被她骂哭过的追求者。
按理说,曲红昭这样的镇边将领,其实是很怕得罪户部的,军饷稍微卡上那么一卡,就够她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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