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再多,意思只有一个。
皇子才刚出生,丁点大的孩子怎么能赶路?那可是将来的太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您是皇帝您也担待不起!皇帝您要是实在没事做,不如多把心思放在朝政上,想想怎么处理先帝留下的烂摊子。
这一拖,便拖到了秋天。陆则终于按捺不住了,宣帝后事也办完了,继位大典也结束了,积压的政务、各地朝臣入京面圣,迫在眉睫,该做的事,他都一样样做了,再拖下去,等入了冬,这些老家伙就更有理由了。
说辞他都替他们想好了。
天寒地冻,孩子还小,更不适合赶路了。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见阿芙?
陆则直接把张元叫来了,告知他自己要去苏州的事,不等那群老家伙来堵门,踩着夜色便出宫了,一路疾驰朝苏州去。
……
江晚芙出月子后,便从江家搬了出来,暂住在一处庭院,离城中稍远,不过很是安静,而后陆则继位的消息传到苏州,苏州知府前来拜见她,还曾提起想请她移步去城中住,道已经备下园子。
江晚芙懒得搬来搬去,便也没有答应。知府倒不敢强求,不过自那日后,知府夫人便每日都登门,说要亲自侍奉娘娘,惹得江晚芙十分无奈。
她哪来这么大的架子,让知府夫人来侍奉她……这也太夸张了些。
除了知府夫人,这满苏州的官夫人基本都日日登门,江晚芙起初过意不去,也是去了几回的,结果一整日坐下来,脸都笑僵了,奉承的话听多了,其实也就那样,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她耳朵都快听出茧了。后来便不整日作陪了,多是露面和她们说几句,便命丫鬟们请她们去看园子。
她自己便回去陪儿子去了。
仲秋时节,几股秋风拂过,园中的枫叶便彻底红透了。白嬷嬷不但擅长侍奉孕妇,对育儿亦是很有心底,江晚芙听她说,几个月大的孩子,正是开始分辨颜色的时候,她便每日抱孩子出来看花花草草。
她抱着元哥儿沿着庑廊走,到枫树边,看见红灿灿的枫叶,她怀中的元哥儿便哼哼上了,众人十分疼爱他,将他养得一生奶膘,小手也是肉呼呼的,手背五个肉窝窝。
惠娘在一旁笑着道,“小郎君这是喜欢这火红的枫叶呢……”
知子莫若母,江晚芙自然也明白自家儿子的意思,抱着走到枫树边,抬起他的手,凑到枫叶边,肉肉的小手抓了抓枫叶。江晚芙怕那枫叶脏,元哥儿摸了叶子,下人一个没看住,叫他把手伸进嘴里啃了,便只允许他摸了会儿,就叫惠娘拿了湿帕子给元哥儿擦手了。
元哥儿倒十分听江晚芙的话,他的性子同陆则像得厉害,霸道得不得了,乳母或是下人做的不合他的意,譬如不带他去见娘,他便也不哭,就盯着乳母看,看到乳母心虚得抱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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