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的军饷够不够用。不过打了胜仗,都会另再发一笔银子,加起来还不够的话,就只能掏他的私房了。
“等仗打赢了,我送你一串。”陆则忽的开口,那伙夫听得又惊又喜,还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我怎么好拿您的东西……她一个农妇,也不知道东西好坏,就是戴着好玩的。”
陆则倏地笑了下,很浅,随后淡淡地道,“那人倒不算蒙骗你妻子,这是念珠,的确能保平安。我这一串,原是为我妻儿求的,后来我妻子亲手给我戴上,祈求我平安。”
说罢,便没有再同那伙夫多说什么了。
……
夜里雨下得不小,仿佛连空气都是潮湿的。苏州的春天总是湿润多雨,绵绵的细雨里,一夜过后,木香、山茶、海棠、琼花、油桐花,都被雨水冲洗得娇嫩欲滴,攒在枝头闹哄哄的。
江晚芙现在的月份很大了,不大好走动了,惠娘等人也格外的小心,一大早,吴大夫和石大夫就过来给她请脉,二人倒没有那等“文人相轻”的坏习惯,并不争吵,相处十分融洽,挨个看过脉象后,吴大夫摸了摸胡子,“依我与石大夫看,您临盆的日子大概在半个月之后,前后可能相差三四天的样子。”
惠娘听了这话,一下子紧张起来了。等二人走后,还把白嬷嬷请过来了。
白嬷嬷是女子,要方便得多,让惠娘扶了江晚芙进屋,脱去春衫,上手仔细地摸了摸她的肚子,足有一刻钟,才道,“奴婢看,日子差不多就是大夫说的那几天。您的胎相一直很好,养得也仔细。这肚子不是越大越好的,小了胎儿不容易长成,但大了,胎儿个头也容易养得太大,大人分娩的时候,就很艰难的。您这样是恰恰好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白嬷嬷说话总是如此,有的放矢,有理有据,并非单纯地拍胸脯保证什么,叫人听了就十分信服。江晚芙也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露出了淡淡的笑,“这段日子就要劳嬷嬷多受累了。”
白嬷嬷也不推辞,一口答应下来,“产房半个月前就布置好了,奴婢每日都派人用艾草熏两遍。您放心便是,定是事事都顺顺利利的。”
江晚芙点头,惠娘送白嬷嬷出去,回来后还跟江晚芙感慨,“老夫人真是有远见,把白嬷嬷请了回来。有她在,真如有了个定海神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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