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江晚芙自然还记得。因为当时无论是她还是惠娘,都觉得很蹊跷,没想过江家会送这么重的礼。她点头,“怎么?”
惠娘就笑着解释道,“那礼并非夫人定的,夫人去年就病了,是高姨娘拟的……这么说来便不奇怪了。”
江晚芙有点疑惑,“去年就病了?”
惠娘点头,“是啊,说是弱症,吃药养着,但也不见好。”
说话间,已经走到棣棠院,丫鬟挑了帘子,江晚芙便也不再问杨氏的事了。看到陆则正倚在罗汉床上看书,看到她进来,就把书合上了,随手放到一边,朝她伸手,“阿芙,过来。”
江晚芙被他抱在怀里,他的手就慢慢地摸到她的小腹上,动作很轻,阿芙觉得有点痒。她现在已经显怀得有些厉害了,睡觉都必须侧躺着,否则觉得压得很厉害,怀孕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自己经历过,便愈发体会到母亲生她的不易。
江晚芙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陆则听,叹了口气,道,“……或许这就是老人家常说的,养儿方知父母恩。”
陆则轻轻嗯了一声,从后抱住阿芙,闭上眼。
他想陪到她生下孩子,但这并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能尽可能准备周全,给她和孩子留好退路。他以前没在意她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但现在却无比希望,她肚子里是个男孩儿,这样即便他回不来,孩子长大了,也能护着母亲。
要是个女孩儿,孤女寡母,他想想都觉得害怕。纵死了也合不上眼,要从地狱里爬出来见她。
翌日,陆则在院中教姚晗习武,常安拿了个漆匣进来。陆则看见他,示意姚晗自己练,朝常安示意,主仆二人进了屋。常安便上前把那匣子摆在桌上,“是严先生派人送来的。”
打开匣子,入目却是一块石头模样的物件,褐黑色,形如煤块,其貌不扬,婴儿拳头大小,气味刺鼻。陆则眉心微皱,严殊送的这是什么?
旁边还有一封信,陆则拿起来看,信中严殊只道,几日前胡庸府上有人乔装北上,他本以为是胡庸和蒙古人有勾结,派人追查,却发现胡庸派去的人并未接触蒙古或是藩王,半路从一队人手中取了一车药材,探子探查后,其余都只是普通药材,唯有送来的这样,弄不清来历用处。
严殊还道,“……此物肖似矿石,殊翻遍古籍,未曾寻见。另,胡府与公主府私下往来密切,胡庸几次密会明安公主。”
这黑漆漆的东西,的确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煤矿之类。
陆则闭上眼沉思,胡庸自被罢官后,一直蛰伏,唯有上次成国公府的事,从中有胡庸的动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留了个心眼,让人盯着胡庸。这是什么东西,胡庸要如此大费周折运回顺天府,难道如严殊所猜想,是某类矿石,想借明安公主之手,要进献给帝王,重博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