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芙在梳妆镜前做好,纤云进来给她梳头,边问她想要什么髻的时候,江晚芙才想起哪里不对,她记得昨晚入睡前,她觉得碧纱橱太暖和,怕帐子里闷,特意把帐子拉开的。难道是守夜的丫鬟拉上的?
她也没有特意去问,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梳了头发,就去看陆则,碧纱橱和内室其实是一间屋,不过中间隔了一下,说话声略大些都听得见,走过去也很快,只需过一扇内门。她过去的时候,陆则已经醒了,坐在书桌边抄经。
江晚芙轻轻皱了下眉,忙走过去,从他手中轻轻抽掉紫毫,有些不赞同地道,“石大夫不是说要静养麽,你怎么起来了?”
陆则听见她的脚步声,本来就打算不抄了,只是没来得及放下,此时也只回握住江晚芙的手,轻声道,“抱歉,一时忘了。”
他这样说,还跟她道歉,江晚芙哪里还好说什么,吩咐惠娘叫人把屋里的纸笔收起来,只留了些杂书给陆则解闷。
上午的时候,陆二爷和陆三爷过来了一趟。江晚芙知晓他们要谈正事,就避到旁边去,把昨日没看完的账簿看了,但也看不安生,陆陆续续来了十几户人家,说是来送探病的补品的,还有陆则在刑部的下属。
不过这些倒不必江晚芙去招待,自有前院的严先生帮着处理了,只是礼品还是朝立雪堂送过来,一并入了库房。
等江晚芙把账簿看完,陆二爷和陆三爷还没出来,她叫惠娘把账簿收起来,枕着靠枕坐了会儿,却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还是被惠娘轻轻推醒的。
惠娘有些担忧,“您是不是太劳累了?”
其实按说娘子怀着身子,是不好亲自照顾世子的。但世子没有纳姨娘,这活儿除了娘子,也推不到旁人头上去。
江晚芙也觉得奇怪。她怀了身子后,的确是更容易犯困了,但还没有这样严重过,就是秋乏,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吧?她点点头,道,“兴许是吧。对了,叫膳房熬的天麻乳鸽汤,炖好了吧?”
惠娘忙回话,“……昨夜里就炖上了,熬了快六个时辰,火候准是够了的。”
午膳前,陆二爷和陆三爷就走了,侄儿受着伤,侄媳妇又怀着身子,当叔叔的再不识趣,也不会留下来让侄媳妇操持午膳的。更何况还有陆三爷这个聪明人。
江晚芙过去跟陆则用午膳,乳鸽炖得很到位,但药膳这种东西,即便是师傅的手艺再好,也免不了有股药材的味道。江晚芙自己都不爱吃,不过陆则倒是喝了两碗,大约是不想白费她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