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很警觉,江晚芙动了一下,就回头看她,“醒了?”
江晚芙坐起来,“看书怎么不叫惠娘把帐子拉开啊?这么暗,多伤眼。”
“随便看看罢了。”陆则把书合上,放到一边,伸手取了个靠枕,垫在江晚芙的后腰,等她坐稳了,抬手顺了顺她睡得凌乱的鬓发,低声道,“越发贪睡了。”
江晚芙听得脸上一红,得亏是公主从来不管他们夫妻的房里事,否则要是寻常人家的婆婆看见儿媳白天这么睡,非得骂两句娇气懒散。当然,陆则说这话,却是带了点笑意的,像是打趣她似的。
江晚芙咬咬唇,小声地替自己辩解,“我不是贪睡,只是容易犯困,你又不许我做针线,也不让我看账本,连元宝也只让隔着远远地看,都不许摸,我没什么事可做,总不能去外头吹风吧……”
这话就有点“胡搅蛮缠”的意思了。
陆则原给她定这些规矩,也是为了她和孩子好,怕自己不在的时候,惠娘几个不敢劝,她们都是阿芙从苏州带来的,从她小时候便伺候起,事事都听她的。他把规矩立明白了,惠娘等人有章可循,才不敢由着她。
但陆则也不恼怒,只笑了一下,温声道,“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他这么好说话,江晚芙顿时又有点羞愧,感觉自己实在胡搅蛮缠,她其实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在他面前,人好像就不由自主地任性了。明明她都不是任性的人。江晚芙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陆则也是为她好麽,伸手去拉他袖子,正准备开口说点软话,却见陆则笑着看了她一眼,顺势俯身下来,把她压在靠枕上。
江晚芙被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浑圆,活像只吓得尾巴立起来的猫儿。
陆则就着帐子里朦胧的光线看身下人。都说怀孕的妇人气色不好,容色会减损,前朝有个宠妃,怀孕后便对皇帝避而不见,一直到出了月子,才肯见皇帝,就是怕自己孕中模样让皇帝看了去,失了圣宠。但阿芙仿佛没受半点影响,刚睡了一觉,白皙肌肤透着胭脂淡红,没用唇脂的唇干干净净的,泛着樱桃般的光泽,他微微低头,就能闻到她发丝间那股淡淡的甜桂花香。
帐子里暗香浮动,陆则本来倒没动那个心思,不过想逗她一下,却一下子有了反应。
孕期要禁欲,尤其是前三个月。他与她分开三个月,本就是小别胜新婚的时候,却又赶上她有孕,连亲吻的时候,他都要既克制又小心。
两人贴的这么近,江晚芙自然也察觉到了,脸上红得厉害,抿抿唇,垂着眼,小声地道,“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