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也是一笑。他在外人面前,是难得笑的,宣帝常说他过于规矩。陆则道,“臣那时年幼懵懂,如今想想,实在不该。太子只是想同臣玩,只是用错了法子,并无坏心。”
宣帝听到这里,倒是一愣,摇摇头,“朕还以为,你同太子不亲近,倒不想,你还替他说起话来了。”
陆则低头,看了眼茶盏里浮起的茶沫,语气坦荡地道,“为臣者,忠于陛下,自不该同太子太过亲近。也并非说情,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宣帝听了这话,倒很是高兴。他以前最信任的是胡庸,结果胡庸被都察院和大理寺给弄下去了,他虽仍想用他,但也不得不缓个几年。手边无人可用,自然就想到了陆则,他既是他的外甥,又忠心耿耿,懂得揣测圣意,说的话、做的事,无一不令他满意。
可能是万贵人有喜,让宣帝念起了父子旧情,又或者是陆则的求情,总之陆则走后,宣帝坐了会儿,叫了高思云进来,“你去安排一下,朕去趟东宫。”
高思云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帝,凑趣道,“今日是皇太女生辰,陛下突然亲临,太子必然惊喜。”
宣帝本就心情好,听了这话,倒是笑,“就这么办,不必知会东宫了,朕直接过去。”
……
是夜,立雪堂里,江晚芙同陆则已经躺下,灯都已经熄了的。
一片雨声之中,有人匆匆从月门处进来,叩开了门。庑廊下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江晚芙,她被惊得动了一下,就被陆则抱住,他的肩膀宽厚,胸膛是温热的,结实有力的臂膀,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江晚芙缓了一下,慢慢坐起来,轻轻地问,“夫君,怎么了?”
“我也不知。”陆则摇摇头。今晚守夜的纤云,已经进来点了蜡烛。灯芯被点燃,豆大的火苗一窜,屋里顿时有了亮意。
纤云屈膝,“是常宁护卫长。”
陆则嗯了声,安抚一般摸了摸江晚芙的侧脸,下了榻,抓了架子上放着的黑色大麾,出去了一下。
江晚芙趁着这空隙,便起身吩咐纤云,给陆则准备衣裳,要是没什么事,常宁肯定是不会来后院的。这么一副着急的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纤云刚把衣裳准备好,陆则便回来了。他的神情倒很寻常,解下斗篷,看了一眼纤云,纤云就规规矩矩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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