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勤收回视线,颔首开口,只平平淡淡一个“好”字,便踏进了盥室。
永嘉略微松了口气,叫仆妇继续,听着盥室水声,她有点发怔。她喜静,准确的说,她年轻时,也有过如小娘子那样,喜欢热闹的时候,后来嫁给陆勤,夏姨娘起初像是很怕她,日日要来给她请安,战战兢兢的样子,她便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
后来却是习惯了这种清静,甚至比起府里,她更喜欢玄妙观,在山里待着,听鸟叫、听溪流声、看花开花落。
如今这屋里多了个人,她反倒不习惯了。
永嘉正出神想着,没察觉到盥室的水声已经停了,像她这样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每日晨起洗漱,三四个仆妇伺候着,都要折腾半个时辰,自然理所当然的以为,陆勤没那么快出来,但对陆勤而言,他常年在军中,打起仗的时候,哪里还讲究得了这些。
陆勤穿着身单衣,径直出了盥室,见仆妇还在一旁候着,抬眼示意,仆妇很有些畏惧于陆勤的威严,屈膝行礼,很快退了出去,规规矩矩将门关上。
听见关门声,永嘉回过神,瞥见一旁站着的陆勤,他生得实在高大,肩宽体壮,穿着身宽松的单衣,也遮不住一身的肌肉。永嘉想起,父皇刚赐婚的时候,母后很是忧愁,一连替她挑了几个知情识趣的宫女,让她出嫁时带着,道,武将粗俗,她被养得娇气,哪里受得了这种苦。
那时父皇的身子,已经不大好了,陆勤刚刚袭爵,年纪轻轻的卫国公,战场上却足够悍勇,气势磅礴,战无不胜,逼得蒙古欲南下的骑兵,节节败退,令那些因老卫国公去世而蠢蠢欲动的藩王,个个如鹌鹑一般。
手握重兵的卫国公和弱势的皇室公主,很显然,她名义上虽然是下降,但如果陆家有野心,大可以找理由拒绝了父皇,所以,她既没有公主府,也没什么本事摆公主的架子,嫁了就嫁了,连母后都只敢悄悄给她出这种主意。
她大约是最没出息的公主了吧?
“在想什么?”陆勤的一句话,打断了永嘉的思绪,她下意识抬眼,继而摇摇头,“没什么。”
陆勤也不是那种能和永嘉互诉衷肠的性子,他若喜欢一个人,便是要亲近她,掌控她,叫她为自己失神、沉沦。但永嘉显然不会,也唯有在床榻上,他能偶尔如愿。
他不再说话,俯身,打横抱起永嘉,入了内室,抱她上榻,一手扯掉她的腰带,顺手丢在一边,手顺着雪白衣襟摸进去,掌心粗糙而炙热,流连在她细腻的肌肤上。
永嘉闭着眼,被人男人铁烙一样的臂膀,紧紧抱着,男人像是饿了几辈子的狼一样,不知餍足,她甚至不合时宜的想起,大多武将常年在外征战,到了一处,就会养外室,怎么到了陆勤这里,他就跟旷了大半年一样。
她实在经不起他这样的折腾,今晚就罢了,明日若还要来,她便说自己来月事,叫他去找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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