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一听这话,人都傻了,忙问,“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晚芙倒没打算瞒着自己身边的人,三言两语把今夜的事情说了,她的语气很平静,一路走回来,再多的情绪,也都平复下来。待说完了,她才说了自己的打算,道,“我想,等林表姐进了门,我们就回苏州去,应该不会太久的。”
说着,她抿唇轻轻笑了笑,道,“说不定等回去了,还能赶上阿弟参加府试。”
惠娘听罢,原本气得浑身发抖,险些破口大骂,可看着自家娘子这面上淡淡的笑,却蓦地涌出了眼泪,抬手去碰她的面颊,小心翼翼道,“娘子,您受委屈了。”
江晚芙摇摇头,说实话,折腾了这么一晚上,她累得厉害了,只想好好睡一觉,但看着惠娘几个哭个不停,也只得强撑着安慰她们。
好不容易劝得几人不哭了,被吵醒的黑团子倒是迈着步子过来了,也不怕生,一下子爬上了江晚芙的膝盖,拿脑袋顶她的手,咪呜咪呜了几声。
江晚芙顺手揉揉猫脑袋,失笑道,“元宝饿了呀?”说着,看向惠娘,道,“惠娘,给元宝弄些吃的吧。”
惠娘是又气又急又心疼,气的是国公府竟这样待自家娘子,急得是都到了这个时候,自家娘子还惦记着一只猫,但比起气和急,她更心疼自家娘子。原以为陆大郎是个良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是非不分的烂好人!
娘子不嫁他也好,还没进门,就闹出这样的事,真要嫁过去了,日后还能有安生日子过?
“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惦记着猫?!”惠娘没忍住,急得脱口而出。
江晚芙却收起了笑,朝几人正色道,“那急有什么用?哭有什么用?难道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嫁进国公府么?”
惠娘一怔,赶忙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江晚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替我委屈。但惠娘,你听我说,我不委屈。从祖母去世,接到陆老夫人的那封信时,我就做好了被退婚的打算。现在的结果,至少比我设想的好,对不对?虽然退婚了,但理亏的是国公府。直白些说,国公府欠了我这样大的人情,我哪怕提些过分的要求,他们都会点头答应。”
惠娘张了张口,半晌才吐出一句,“可这样,您……您太委屈了。凭什么还要给他们留颜面?”
江晚芙抿唇,微微摇头,“就凭国公府,连父亲都得罪不起。”
一句话,明明白白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讲明,气急的惠娘都一下子哑口无言。
事情到这个地步,也没有别的选择。
要么硬着头皮、忍着恶心继续嫁,要么就轻描淡写把这事盖过去,反正连定亲礼都没行,不过是两家长辈口头一说,况且,知道的人也不多。
真闹起来,对谁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