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离绿锦堂有些远,要经过好几个园子,恰巧经过其中一个,月门上是“藕荷院”几个字。惠娘远远望见了,顺势提起,“听说昨日府里来了位姓林的娘子,是老夫人母家的亲戚,就住在这藕荷院。”
“林?”江晚芙顺口问,“叫什么?”
惠娘道,“闺名似乎是……若柳二字。那日听菱枝说,这林娘子命也不大好,幼时失了双亲,一直养在舅舅家里,如今舅母容不得她了,她那舅舅没法子,才求到国公府来了,请老夫人收留。也是可怜……”
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二房。
二房的嬷嬷十分殷勤,见是江晚芙,笑脸相迎,殷勤将人朝里迎,请她在正厅坐下,道,“江娘子喝口茶,二夫人很快过来。”
一盏茶才喝了几口,庄氏果然来了。
庄氏一进门,笑吟吟上来,握了江晚芙的手,一副关心晚辈的模样,关切道,“好孩子,身子可好些了?有什么事,叫下人来一趟就是,如何还自己跑来了。”
江晚芙抿唇笑得乖顺,福了福身,柔道,“阿芙今日是来给二舅母道谢的。那天夜里多亏了二舅母,只是因为我的事,害得舅母没睡好,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先前一直病着,怕过了病气,也不敢来谢您。如今好了,自然该来的。”
庄氏听罢,一个劲儿夸她懂事,道,“你这几日养病,没去福安堂,老夫人和阿瑜可是天天念叨着你。”
正说着,庄氏的嬷嬷进来了,看她的表情,似乎是有什么事要与庄氏禀报。
江晚芙见状,便站了起来,识趣道,“二舅母忙,我便不打扰二舅母了。”
庄氏倒是亲昵拉着她的手,亲热道,“改日再来二舅母这里喝茶。”
江晚芙含笑答应下来,就带着惠娘走了。
眼看着人走远了,庄氏才看向嬷嬷,“什么事?”
那嬷嬷上前一步,低声道,“藕荷院那位林娘子遣人来了,说想在藕荷院做场法事。”
庄氏闻言,简直纳了闷了,半晌才稀奇道,“这借住在府里的,倒比主人家架子还大了!也是老夫人心善,什么人都往府里留。我看啊,迟早要出岔子。”
这话连老夫人都编排上了,嬷嬷自然不敢接,只讪讪一笑,道,“藕荷院那位年纪小,又没有母亲教养,人情世故上,的确是欠了几分。”
庄氏一嗤,这哪里叫欠了几分,这叫一窍不通,在旁人家里办法事,也不怕主家觉得忌讳?
庄氏也懒得多说什么,随口道,“你打发了就是。”
嬷嬷也没当一回事,主仆两个都想,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娘子,料想也没有那般大的胆子,敢为了这事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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