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的语气轻飘飘的,但显然对潘衡不像以前那么欣赏了,不是她太古板,潘衡入赘她能理解,但到底觉得若换做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再看看自己现在的女婿,年轻有为,对比之下,当然越发瞧不上潘衡了。毕竟是曾经有可能成为女婿的人,下意识的就会对比一二。
姜锦鱼听了,倒没太多的感慨,只点点头,便没再做声了。
上辈子她在潘家委曲求全,照顾全家上上下下,受潘氏磋磨,还要被潘衡带回来的外室羞辱,落得那等凄惨下场。
这辈子便落到潘家来受这些罪,潘氏身为婆婆,却被桂氏这个儿媳妇管着约束着。潘衡那样要面子的人,一辈子都逃不开入赘二字的羞辱,这对于旁人也许并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心比天高的潘衡,不啻于日日夜夜在他面前狠狠抽他巴掌。
且看桂氏的性情,并非重儿女情长之人,更不会对潘衡温柔小意,按着潘衡那样认定女子便该柔顺、该以夫为天的性情,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害人者终将得到应有的报应。
马车缓缓经过桂家的那条巷子,姜锦鱼轻轻放下帘子,心中对潘家人,再没有半分多余的感觉,与陌生人无异。
她想,我总算无愧于老天爷给我的这一世。
……
潘氏进了桂家,见桂氏没空搭理她,便急急忙忙奔后院去了。
一进门,便匆匆道,“衡儿,你猜我方才看到谁了?”
潘衡本就烦闷,桂氏并不是那种温柔小意的妻子,相反,桂氏很有主见,他本以为自己入赘之后,便能接手桂家的生意。哪晓得,桂氏压根只是将他当做孩子的爹,没有半点让他插手桂家生意的意思。
他烦闷的道,“娘,怎么了?有什么事?”
潘氏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周围,凑到儿子身旁,道,“我方才见着你二舅家的锦鱼了。唉,穿的那叫一个精致,我差点都认不出了。早知道当时娘便是不要脸面,也要替你说了你二舅家的亲事,若是你成了姜二郎的女婿,我们潘家怎么会到这个地步!你爹也就不会被流放了!”
潘衡本来听得不甚在意,忽的拿笔的手顿住了,皱眉道,“你见着她了?”
潘氏这些年被桂氏管的胆子越发小了,一个劲儿的小声嘟囔着,“是啊,我亲眼看到了,我本来想上去套套近乎的,哪晓得你媳妇立马就来了,我们没说两句话,也就打了个照面。哎呦,姜家现在可真是富贵了,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死皮赖脸也要把这门亲戚结交起来的,现在可真是一点光都沾不着了……”
潘氏还在耳边念叨,潘衡却是有些怔了,他稀里糊涂想了些有的没的,直到傍晚妻子桂氏抱着儿子过来。
儿子姓桂,打小就被桂氏抱着养,因此跟他不算亲近。但是这孩子不跟他姓潘,就足以潘衡将这孩子视作自己的耻辱,他敷衍的摸了下儿子的头。
桂氏对潘衡没多大感情,见儿子凑上去跟爹爹亲热的样子,皱皱眉道,“昌儿,来娘这儿。”
说罢,让奶娘把孩子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