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来,就把话给说死了,你只要负责治病,治好了治坏了,我来扛。
这相当于给胡州医下了一剂强心药,让他能够毫无后顾之忧的诊脉开药。
等问完病情,姜锦鱼又问了些要注意的事情,能不能吹风、吃食上有没有忌口等等,直问到下人把熬好的药端来了,胡州医才走。
回到主卧,顾衍还是昏睡着的,喂药又是个大难题,先前喂药的是侍书,按照他的说法,每次喂一碗药,能咽下三分之一,都算是谢天谢地了。
姜锦鱼一下子想到了,双胞胎刚出生时,娘何氏来府里给她传授养育孩子的法子,曾说过的一个喂药的法子,用中空的芦苇秆子,一头再沾些饴糖。
就这样,顺顺利利把药给灌下去了。
喂了药,姜锦鱼也没闲下来,喊了热水来,拧了帕子,给顾衍擦身子。
顾衍病了好几天,身边也没有手巧的丫鬟伺候,都是侍书硬着头皮上,男人自然不如女子想的那么周全,连喂药都费了老大的功夫,自然想不起擦身之类的事情。
换了好几盆热水,绞帕子绞得手都烫红了,才算是把人给弄清爽了,她又给顾衍换了一身绵软的里衣,看着比方才清爽干净不少的男人,姜锦鱼才算坐下歇了会儿。
屋里方才已经喊人来收拾过了,也没怎么大折腾,只把外间的窗户给打开了通风,里间还不敢开窗,胡州医虽然说了只要不冻着就行,可姜锦鱼也不敢太冒险,只开了条小缝隙,还用棉布细细给盖上了,但到底是通了风,屋里的药味也渐渐散去了。
姜锦鱼随身都会带些香囊,倒也不是那种味道很香的,清清淡淡的薄荷香,能提神醒脑。在床头放了一个,帐子里弥漫了好几天的药味,都被薄荷香给冲散了。
来送第二道汤药的侍书,进门都有点傻眼了,才后知后觉的想,自己先前怎么没想到这些?光顾着着急害怕了。
再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榻边坐着的夫人,心里顿时冒出了个想法:娘说的果然对,还是要娶媳妇,而且要娶个贤惠的媳妇!
也难怪大人官居通判,却连一个妾室都没有,平素遇上想塞人求办事的,甭管多貌美娇媚的女子,连个眼神都奉欠。
真要能跟大人一样,娶到这么个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媳妇,连疫病都不怕,他侍书保证一辈子都不看别的女人一眼。
……
此时的内院,随着姜锦鱼的到来,一扫这几日的焦灼,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而这会儿的侍卫长,却是被闹得头疼。
看着对面固执的廖县令,侍卫长也不好把话说的太重,只道,“廖县令,您还是把人给带回去吧。大人这里不缺人伺候。”
廖县令哪听这话,他是打定主意要把女儿送进府里的,便道,“大人这里什么情形,本官还能不知道不成?大人为了县里百姓奔波劳碌,此番染上疫病,本官心中难安,日夜难免,还请侍卫长看在本官的一番心意上,收下这婢女,让她给大人端茶送药也是好的。否则,甭管如何能心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