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几场雪, 马上就到了年关时候。
虽然家里人不多,但好歹是两人成亲后的第一个年, 姜锦鱼格外的重视, 早早便操持了个遍,临到了过年那几日,倒是难得的空闲了下来。
大约是今日晨起的早了些,人也有些懒懒的,姜锦鱼懒洋洋窝在软榻上,一边翻看着新送来的游记。
年前书坊的管事来了一趟,书坊管事见胭脂铺和首饰铺子都越发红火,生怕自己被别人给比下去了, 请了一回客, 从两个老朋友口中套了话,得知那些新鲜点子都是府里的新夫人给出的, 立马就巴巴来了。
面对满眼期待的书坊管事, 姜锦鱼也是哭笑不得。
胭脂水粉与首饰发饰, 皆是女子常用的物事,她站在女子的立场上,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倒也说得过去。可书坊全是笔墨纸砚, 要不便是四书五经、典籍藏本,她哪里说得出什么好法子来?
可书坊管事还挺委屈,语气恳求道,“今年年末送账本来的时候, 我这心里可真是不好受。书坊位置地段最好,偏偏这纯利不高,我也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什么新鲜点子。夫人一句话,便让其余铺子翻了两番,还请夫人指点一二。”
姜锦鱼无奈,只好努力回忆了一下,道,“这书坊经营之事,我知道的寥寥无几。据我所知,市面上大多书坊买的皆是差不多的典籍,价位上也相差不多。对买书人而已,在这间铺子和另一件铺子,其实没有太多选择的意义。可能只是顺路,便随意挑了一家买。”
见书坊管事一个劲儿的点头,姜锦鱼又接着道,“若是能够做出特色来,譬如我最近看的这套游记,乃是苍邬先生的新作。但书坊若是只买这一本,与其他的书坊也无甚差别,若是能够趁着苍邬先生新作的热度,出售先生一系列的旧作,以统一的装帧和印刷,既能吸引苍邬先生新作的读者,同时对于那些度过先生旧作的人而言,也可做收藏用。”
“除此之外,还可以加上一些与游记相关的赠品,譬如写了先生诗作的折扇。若是那些儿女情长的话本,还可以改用绸扇羽扇……当然,我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真要落实这些,也还需要考量。”
她一席话,彻底打开了书坊管事的思路。
本来经营铺子这事上,管事掌柜们自然是经验丰富,只是一直都沿用旧有的经营方式,思路被限制得比较死。
姜锦鱼虽然没什么经验,但胜在见识过的东西不少,前世在那大学见到的人与事,是实打实增长了她的见识,打开了她的眼界。比起稳重老到的管事们,她有时随意的几句话,便犹如一把钥匙一样,一下子把他们脑海中的锁给打开了。
书坊管事回去后,姜锦鱼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折腾的,至于成效什么的,一时半会儿也没见着。
不过显然书坊管事很是感激,大约是觉得受益匪浅,还特意搜罗了一套新游记,亲自送到府里来。
姜锦鱼现如今翻的,便是他新送来的。
只是,平素里翻看很是有趣的游记,今日倒是显得有些催人昏昏欲睡,壮阔的山河湖海、奇特的各地风俗、连带着作者有趣的见闻,都激不起她的兴趣一样,反倒是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子都越来越重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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