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吓了个半死,同丫鬟一起扶住胡氏,连声道,“夫人,您没事吧?”
亲生的儿子名落孙山,倒是个她最为忌讳的继子中了经魁,现在连儿子的亲事都泡汤了,多重打击之下,胡氏一下子给气晕过去了。
嬷嬷和丫鬟都吓呆了,一个喊大夫,一个帮着胡氏压胸口,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正院才算是平静下来。
本以为今日就是不顺,最多也就这样了,就连胡氏自己,都认命了,咬着牙躺在床上恶狠狠诅咒,巴不得继子立即患恶疾死了,至于背信弃义的赵家人,最好明天就被抄家!
好不容易心里舒服了些,又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守门的丫鬟似乎是喊了句“老爷”,然后就见顾忠青推门进来了。
胡氏立马打起精神来了,她知道,如今老爷是她和轩哥儿唯一的依靠了,一定不能让继子把老爷给抢走了。
胡氏拿出平日里撒娇的本事,柔柔喊了句,“老爷,您不是会客去了麽?怎的回来的这么早,饿不饿,妾让厨房给您上些点心……”
“玉霞,去趟厨房——”胡氏话没说完,一个杯子就砸在了她的面前。
碎裂的瓷片溅了一地,胡氏吓得脸都白了,喏喏道,“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顾忠青满肚子的气无处发泄,正等着胡氏问呢,冷笑一声就道,“你还有脸问?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毒妇嫉妒衍哥儿,我那些同僚们都知道了我顾忠青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你以前总说轩哥儿读书多么厉害,衍哥儿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不务正业的懒散公子哥儿了!害得我忽略了衍哥儿,如今我们父子关系如此淡薄,你这个做继母的,打的好主意!”
胡氏脑子都糊涂了,不知道顾忠青受了什么打击,居然还论起他跟顾衍的父子情谊了。实话实说,她的确吹过枕边风,可她进门的时候,顾忠青自己早跟顾衍生分了,要不然她哪里那么容易离间得了?
现在全都怪到她头上,她真是冤死了!
胡氏冤不冤,顾忠青可不会考虑她的想法。
他刚才兴冲冲出门炫耀儿子,结果就差被同僚指着鼻子嘲讽了,说他连后宅都镇不住,让继室欺压原配嫡子,现在好了,原配嫡子出息了,他这个做爹的,又这么大脸来炫耀了。
顾忠青还想反驳,说家中父慈子孝,好得不得了,结果人家也不是信口开河的,立马就把乡试结束那日,胡氏派去的马车只接了顾轩回家,却把顾衍跟书童丢在考院门口的事情,当做笑话似的说出来了。
铁证如山,且这事看到的人不少,顾忠青连句辩解都说不出口,在外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又看胡氏躺在床上“装病”,自然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早上让你给衍哥儿准备谢师礼,你嘴上答应的好好的,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躺床上装病了,你分明就是不想准备!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压根就是个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