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间的话题不多,何氏虽然是童生家的女儿,但也就是识字而已,什么诗词自然是谈不了的,说来说去,倒是只能说孩子。
谢夫人听何氏说,孩子是年前生的,一问日子,表情倒是有些变了,眉间露出点哀色来,道,“何夫人,能让我抱抱您家孩子麽?”
何氏自然没意见,谢夫人抱着姜锦鱼,细细看她眉眼,见她明亮澄澈的一对眸子,丁点儿也不怯地望着自己,虽知道这么大的孩子不认人,但还是忍不住心里觉得,这孩子与她实在有缘分。
而姜锦鱼呢,对谢夫人当然没什么一见如故之类的感情,不过是觉得,这是自家哥哥的师娘呢,她可得替哥哥争气。
谢夫人抱了一会儿,就把姜锦鱼还给何氏,一脸真心说道,“我觉得我与您家姑娘仿佛很有缘分似的,一见她便觉得面善,想同你家姑娘认个干亲。”
啊?何氏哪里想到谢夫人会这么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却见谢夫人又真心实意道,“我知道有些唐突了。只是您有所不知,我先前有个小女儿,身子弱,没养住,与你家孩子正是同一天生的,看见您家孩子这般乖巧,身子骨也养得好,眼馋得紧。想来也是缘分,这才开了口,希望您不为难。”
何氏也看出谢夫人是个极出色的女子,没有坏心思,忙道,“不为难,不为难,只是家里大事小事一向由公婆和相公做主,这认干亲毕竟不是小事,我也不好随意应下。您这般喜爱我家孩子,我也是受宠若惊。”
其实,认干亲在乡下还是比较常见的,何氏也是做娘的人,对于谢夫人这般直白说出缘由,并没有藏着掖着,颇有好感。
谢夫人道,“是我着急了,这是大事,合该商量着来。”
安顿好宣哥儿和虎娃,交完束脩,姜二郎带着妻儿回双溪村,路上才听妻子说了谢夫人要认干亲一事,沉吟片刻,道,“若是如你所言,这谢夫人倒是个真性情之人。这干亲,倒不是认不得的。今日我见了谢院长,也是个极有才识的人,不愧为人师表之说。”
何氏也道,“谢夫人为人十分和气,听说也是个才女,今日听她说话,我只觉得如沐春风。绵绵若是认她这样的人做干娘,并不吃亏。”
姜二郎心里虽觉得可以,但嘴上却是说,“这事我知晓了,也不必着急。”
毕竟是谢夫人只是嘴上一说,她若是真的正式提出来,再答应也不迟。他也不是那等利用女儿的人,也还要看谢夫人是否诚心诚意结这门干亲。
姜二郎这么想,回家倒也没与家中众人说,结果第二日,谢院长就带着妻子王氏上门来了。
姜老太平日里是个再大咧咧不过的妇人,此时见了院长夫妇,也是颇有些局促,生怕招待不周,谢夫人却还摆出晚辈的姿态来,和和气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