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重重叩首“罪臣以性命担保,方才若有半句虚言,情愿自绝于殿上。”
舒嫽再次出声“是否有人灭口,赵大人的重伤就是明证,既然赵大人曾有此遭遇,想必刑部亦有其它官员都曾受到威胁,真伪一查便知,无论如何,此案幕后之人其心可诛,若放任不理必然会惹人心寒,微臣恳请皇上彻查。”
她话音方落,御史大夫裴清也跟着出列,拱手道:“若果如赵大人所说,此事恶劣简直闻所未闻,臣亦请皇上彻查此事,整顿朝纲。”
不多时,朝堂之上,请皇上下令查明案情的的声音此起彼伏,舒嫽的手心渗出了汗水。
“好,”皇上低沉的声音响起“既然诸位爱卿如此要求,朕若是不允岂不成了昏君,那就着大理寺查办此案,务必严审。退朝吧。”说罢起身,大步离开了朝堂,李公公连忙喊了声‘退朝’然后跟上,路过舒嫽身边时,重重叹息一声,看向她的眼光中不无责怪。
舒嫽已经无暇去顾及这些,她只觉得压在胸口的大石稍微挪开一些,松了口气。
没过几日,她派去云州清查常邈府邸的人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匣子,里面都是和京城中人来往的信件,对方都是那个秦王|府的幕僚。
舒嫽当堂将这些东西呈给皇上的时候,感觉那冠冕后的目光就像一根针,要将自己牢牢钉死在原地。
所谓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也不过如此了。
与此同时,以裴大人为首的言官还不断的向皇上施压,皇上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舒嫽觉得自己的颈上悬了一把刀,随时随地都可能落下,斩断自己的喉咙。
涉案的那个幕僚被大理寺捉拿下狱,刑部许多官员也被传讯,然而目前的证据中,都只能证明那个幕僚作恶,还没有一条直接牵涉秦王殿下,是以就算所有人心中明了,一个小小的幕僚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本事和胆量,却谁也没办法直接将矛头指向这位皇子。
大理寺为此几乎翻了天,崔绍身为大理寺少卿,也忙的不可开交,舒嫽断断续续从他那里得知此案的进程,也知道审讯之时,无论使出何种手段,那个幕僚就是不肯开口,崔绍甚至亲自去过牢中,威胁利诱,仍是一无所获。
崔绍调查时得知,此人上无父母,下无妻儿,自小孤苦伶仃,唯有一个抚养他长大的老先生还在数年前去世,实在是绝佳的替罪羊人选。
没过几日,他在大理寺中终于成功自尽,这次是真的自尽,派了仵作验尸,也看不出半点毛病。
崔绍和她说此事的时候,舒嫽眉头紧锁,崔绍伸出手替她揉着眉心:“你在庙堂多年,身上也带了皇家血脉,你该知道,秦王殿下是皇上的儿子,身后还有娴妃及其母家宋太师一党的势力支撑,更何况,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要做的事,哪里还有做不到的,又何曾会顾及所谓是非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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