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知道舒嫽这个人,表面看上去斯文有礼,实际上待人总有些疏离,能让她如此相待,想必此人是她真正倾心之人了。
裴彰手中的扇子就那么直直的跌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然而他心神恍惚,仿佛没听到一样,不知过了多久,才俯身把扇子从地上捡起,慢慢的走了。
再去查看时,那光滑的扇面斜了一道裂痕,凭是怎样巧手的工匠,也是修补不好了。
他见舒嫽此时这病中孱弱的模样,心头一时五味陈杂,先是探了探她额头,问她感觉可好,可有找过大夫,舒嫽一一答了,心中还纳罕他今日怎么变得如此婆妈,便见裴兰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绾绾,你同崔绍,你们……”
舒嫽有些惊奇的看向他“你是如何得知的?”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定是府里又有人多嘴。”
她在自己面前惯常是轻松坦荡毫不遮掩,裴彰觉得自己心上似乎有某处,也裂开了一道痕迹。
舒嫽见他不语,便问:“你是怎么了?”
裴彰摇摇头,笑了起来:“没什么,我只是想说,若论相貌,他比你长得还要好看一些,你同他在一起,也不怕被抢了风头,”之后连忙又补了一句,神情调侃,语气轻松“说来你二人能有此良缘,也少不了当初本公子的推波助澜,你是不是该摆一桌酒,谢谢我这个大媒人。”
舒嫽自然不会忘了京城中满天乱飞的关于崔绍和她的流言最开始是出自谁的口中,于是一个眼刀飞过去:“你也好意思说。”
裴兰阶想让她宽心,同她玩笑两句,便让她安心养病,自己退了出来。
一旁候着的小厮槐安见自家公子从里面出来,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径直往前走,直愣愣的,好像丢了魂魄,急忙迎上去,却连叫了三声都没有反应,心中有些急了,不得已大声唤道:“公子!”
裴彰猛然立住,皱眉不悦道:“你嚷嚷些什么,不知舒相在里面养病呢么?吵了她不开心,我拿你是问。”
小厮环顾四周,这里距离舒嫽的屋子已经很远了,他想说自己就是再大声点也不会打扰到舒相,却又不敢,只得小声辩解:“奴才只是看见公子方才失魂落魄的,怎么叫也不应,一时情急才大声了些,公子,您是不是也病了,要不回府找个大夫来瞧吧。”
裴兰阶有些不耐的挥手:“不必,本公子身体好的很。”便迈步率先向外走去。
酒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