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嫽笑笑:“是陛下圣明,父亲也就罢了,我么,愧不敢当。”
她父亲是一代贤相,死时曾得圣上下诏陪葬皇陵,与当今圣上也算君臣相得,可惜去的早了些,读书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她的父亲,也算是一代典范。
而自己……朝堂内外对她的评价,多是以‘平庸’二字概括,她也不觉得冤屈,舒嫽无意像她爹一般青史留名,在其位而谋其政,只要不负先父所托,能养活全家老小,有朝一日挂冠归隐,便是善始善终了。
越是如此想,便越是小心谨慎,越是不敢行差踏错啊……
正这样想着,突然一个清脆的嗓音钻进了她的耳朵:“探花郎?你是探花郎?”
舒嫽回身,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衫子,扎着双髻还绑了彩色发带的小姑娘站在那里,一手拿着一支浅黄的花,一手拉着崔绍的衣摆,仰着头问他。
还真是,巧了……
舒嫽想,自己与此人初识,便是街头偶遇,而后的的交往,却是不该有的多。
崔绍显然是没想到在街上也能遇见自己的拥趸者,还是这么个小姑娘,有那么一刹那的愣怔,然后笑道:“姑娘你何以见得啊?”
小姑娘手死死牵着他的衣摆,十足认真的道:“前些日子我阿娘抱我上街,我见过你的。”
崔绍的语气很是温柔:“姑娘怕是认错人了,真是几个月前见了一面,姑娘只怕早就忘了在下长得是何等样子了,你说呢?”
那姑娘登时就有些不服气,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腮帮子鼓鼓的,一本正经的宣告:“你长得好看!我不会忘的!”
这时崔绍已经看见她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她一眼,舒嫽哑然失笑。
那个小姑娘将手里拿着的花枝递给他:“这个送给你。探花郎怎么可以不佩花呢?”
崔绍只好接过花枝,插到腰间,作了个揖:“在下多谢姑娘。”
这时候一个老伯急匆匆赶了上来,拉过那个小姑娘,对着崔绍连连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在下一时疏忽没有看住小姐,打扰公子了。”
崔绍笑说“无妨,小姐很可爱。”老伯连连作揖,便抱着她家不情不愿的小姐走了,那小姑娘趴在老伯肩上,眼睛犹自死死盯着崔绍,
一旁的细罗捂嘴偷笑,而崔绍好不容易脱身,一边冲她走过来,一边无奈摇头:“小姐天真烂漫,倒是让在下不知该如何是好,舒公子见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