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嫽知道太子深夜来此,必然要掩人耳目,因此不便相送,是以也没有坚持,只躬身行礼,目送他离去。
细罗进来时,见她坐在椅子上以手扶额,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上前来撤去茶水,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太子殿下深夜到访,可是有事吩咐?”
她有气无力的道:“没事。”
细罗不解的问道:“那小姐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舒嫽长叹一口气:“头疼,想告老还乡。”
作者有话要说:
舒嫽:本相心累。
第7章
舒嫽自然不可能真的告老还乡,一则舒家的门楣还要靠她撑着,二则若真的要告老还乡,以她的年纪,似乎也不大令人信服。
是以如何的头疼,第二天也依旧要打点精神爬起来上朝。
半天下来又听了满肚子的闲言碎语,只好当自己是聋了,下朝之后,看到隔壁空置已久的信远王府里的下人进进出出忙着布置打扫,才想起来问了细罗一声是不是王爷要来京了,怎么王府的下人今天这般勤快。
细罗无奈的道:“半个月前不是小姐你嘱咐过我的,怎么这会儿自己倒忘了。”
舒嫽被她这样一提醒,才想起来这件正事。
早听说信远王爷将于不日抵京,按照脚程算来也就是这两天。
信远王封地远在西南,此次来京,乃是出于一个缘故,嫁女儿。
王爷年庚五十有七,膝下育有一子二女,长子早已成家,大女儿早年进宫侍奉,颇受宠爱,早早的封了宸妃,家中只剩了这么一个小女儿,被皇上封为德云郡主,闺名唐清若。
家中幺女,夫妇两个自然视若掌上明珠,千娇百宠,在选女婿一事上慎之又慎,拖到今年,德云郡主已是双十年华,方才择定了宁国侯爷家的嫡子,约定了婚期,便举家赴京操办婚事。
想起来之后,舒嫽觉得有些肉疼。
礼部尚书的孙子方才做完百天,这信远王爷又要来嫁女儿,也不知道她这相府的开支还吃不吃得消。
想当年她爹出身世族,向来是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又极重官誉,甚为清廉,别人送他一篮子自家庄园里的果子,他都要惦记着从哪里钓两条鱼还回去,万幸的是娶了她母亲,她母亲虽然是堂堂的公主,然而进门之后,全无架子,操持家务,将上上下下打点的井井有条,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来,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年幼的时候,她娘亦曾教她看账本,然而舒嫽这点十足十似了她爹,看些经史子集倒不觉得什么,一碰到账本,不出一刻钟便酣然入梦。每到这时,她娘便要将她父女二人一同数落一顿,她爹都抱着文书不敢出声,她自然只有老实听训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