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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儒秀听罢,点点头。末了,又劝道:“你跟阿舅交谈时,可千万不要带着气去。放着平和心去看待事,才能一针见血地看出各种弊病来。”

司马光唔了声,说会尽快安排去杭州的事,早的话,明日便能启程,也是叫张儒秀做好准备,吩咐给铺里一些事宜。

晚间用膳时,司马光又临时被知州给叫了回去。小厮来得匆忙,想是事出紧急,临时只叫得上他一人。

粥还未喝几口,司马光便又换了公服匆匆行去。临走前满是歉意,叫张儒秀等着自己。

“快去罢,知州叫你,定是有急事。”张儒秀满不在意地笑笑,“膳食我叫小膳房给你热着,回来再吃。”

司马光见她并不生气,心才落了下来,转身走了出去。

知州叫他前去,自然是为苏州军防下一步的路做规划。

如今三川口的事一出,各方州郡人人自危,都提前操练着厢军,安排着弓手,生怕党项人什么时候再攻打过来。到时候防备不慎,丢了城池,谁敢担这番重责。

朝中元老范雍还因办事不利被贬到了安州,更别提他们这帮从未叫官家听闻过的官了。

果不其然,司马光回来后,又是一脸愁容,瞧得人心碎。

“怎么了?”张儒秀瞧他过来后,便起身向前接应着。

司马光叹了口气,道:“还是那件事。知州也愁,逼着我们这帮子人尽早想出个法子来。又吩咐下去,此番紧要关头,一定要安抚民心,不能引起什么动荡来。”

“这法子岂能是一时半会儿说想好就想好的?”张儒秀顺着他的怨气话说着,“人人都知要强兵,谁又能出个强兵的点子来呢?”

司马光点头认同,“不过这事本就是我们这帮人该做的事罢了,想不出也只能怪自身无能。”

司马光说罢,往窗外一瞥,瞧见夜深灯点时,便不愿再说这些徒劳无解的抱怨话。

张儒秀也猜出了他的心思,忙解围道:“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身子都乏了罢。早些时候歇息罢,明早还要赶程去阿舅阿姑那处呢!”

司马光听罢,道了声好,便洗漱去了。

夜深人静时,床榻上只留有绵长的呼吸声,听起来分外静谧。

可床榻上的两人,显然是都没睡着。

晚间总是会给人脆弱的机会。白日里司马光是兢兢业业从容不迫的判官,没人容许他露出半分慌忙不安来。而在张儒秀面前,他却可以做个平凡人,也有喜怒哀乐,也会迷惘哀叹。

一声叹息传来,张儒秀翻过身来,同司马光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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