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子累么?”
早上冷静下来,他也觉着二人昨晚做得太过,一时只怪自己失了分寸。
“没事,就是身子有些不好受。”张儒秀不愿再同人说话。
她每说一句,脑里便会窜出个那些旖旎不堪的画面来,交欢纵情,情浓时说了些野话,泄恨似的揉着彼此,那些埋在风雪里的声音,是人之常情,却也叫人无端羞怯。
“我没事,你快起来去衙里罢。”张儒秀埋首在被褥里,声音也翁里翁气的,听上去分外委屈。
司马光早习惯了她的口是心非,只默认了有事存在。
这些事本就是难耐与快活并存着,若能选择,他也愿意把所有的欢愉都给予她,只管承受着所有难堪。
“累么?”司马光给人掖好被褥,自己胸膛前却受着凉意,隔着一层薄襟,贴了上去。
张儒秀唔了声,话里尽是倦怠之意。
“下次都听你的。”司马光说着,便支起身想再同人温存一番。他大可以吻上去,只是终究怜惜着,只是给人理好了头上翘着的发丝,接着便穿着衣下了床。
门扉轻轻一合,张儒秀才得了解脱一般,翻过身肆意摆着身子,也有时间胡乱想去。
好事多磨,总归是欢愉占了上头。何况她更在乎的,还是欢愉背后的心意相通。
原先她可不知,情浓心连会这般叫人舒畅,叫人抛却了旁的事,只想埋头做自己喜欢的事来。
而她喜欢做的事,都藏在店铺里去了。
不过初五前铺里都关着门,一来是给几位跟在她身边来回奔波的小厮放个小假,叫人趁机作乐一番。二来,年前年后安人间也多会办些小宴,尤其是这时候晚上活动也多,也便于行事。
三则是,往后这几年都是庆历年,变故只会更多。张儒秀也需要几日空暇,理理思路,再做好一番细致规划。
如今铺里的生意已经稳定下来,哪怕遇上了饥荒水患,也能保住老本,不至于亏损。生意稳定,钱便也顺了下来,只管积攒着,以备不时之需。
战争之上,张儒秀先前只是有着大致了解。恰巧娘家又在前线居着,她自然要上心些。
除却前线内部人事调动与局势走向,张儒秀还隐隐觉着,自己身边也会在今年发生些什么大事。
只是一时又说不上来,左不过一句凭空猜测罢了。
可哪怕这般,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来。
先前她只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波浪潮卷来席去,而今她成了浪中浮萍,家国大事不再是史书上几笔,任何一件事兴许都会影响她的生活。
司马光当真是把每句说出口的话都当成誓言一般对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