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张儒秀一时没听出他话里的吃昧,摇着头否认道:“这兴许不是赶忙备上来的。前些日子我去花宴时,宴上便点着香。那香闻起来淡雅细腻,之前从未见过。后来问了闫娘子才知,那是蜜果香,极为难得。闫娘子那时还随口提了一句,日后若是得了这香,定要赶忙给我送过来几盒。只是不曾想,今日她便把这香给送了回来。”
张儒秀接过那匣盒儿,又凑近吸了口气,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叫人觉着心安。“闫娘子这可是用着备着的礼,我很中意。”
张儒秀兀自说着自己的欣喜,本以为司马光听了也会同她一样笑得咧不开嘴。抬头才知,原来司马光正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着她怀里的小匣盒儿,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怎么了?”张儒秀出声问道,“这香若是燃起来,可真是叫人觉着舒缓呢。”说罢,又见司马光一脸疑惑模样,便端起匣盒往人眼前凑。
“不信你闻闻?”张儒秀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油一般地又说了句:“闫娘子可真是有心了。”
说罢,听到司马光冷哼一声。
“不过是香粉罢了,若你中意,我也可以寻些香给你燃。”司马光话里的醋意都快溢了出来,想着这么直白的话,对面人该是能听懂才对。
只是末了瞧着那人仍是一副懵懂不解模样,无力感又升了上来。
“罢了罢了。”司马光摇着头,叹着张儒秀的无心。
“怎么了?”张儒秀瞧他扶额轻叹,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有难言之隐?
想到此处,张儒秀不禁叹着自己的聪明绝顶,腾出手里拍着司马光的腰,安慰着:“有事尽管同我说,咱俩谁跟谁啊,不用讲究。”
“是么?”司马光看着她这自信满怀的样子,被她逗笑了来。
“不是中意这品香么?回屋去,我给你点上。”司马光说罢,便拉着人往院里走。
张儒秀跟着在身后,叹着他一会儿雀跃一会儿又低落,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自家人,不计较这些。
路上,张儒秀砸着嘴,叹着他的口是心非。
声音从后传到了司马光耳中,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句呢喃。
真是不知造了什么孽,养了一株不开窍的娇花儿。
戌时二刻,外头天黑了下去,街上倒是热闹起来。
守岁守得晚,总有人耐不住待在家里的寂寞,便会上街玩去。
街上开着小灯会,虽是不必上元灯会繁华如昼,且仅在子时前开着,游人也络绎不绝,兀自寻着乐子。
院里,小膳房人进人出,赶忙做好了膳给家主端了过去。
热菜热汤端到了堂厅里,热气缭绕,融进堂外的寒冬里,陪着落地灯盏,颇为一番韵味。
“多吃菜,都是你爱吃的。”司马光殷切地给身旁的张儒秀舀汤挑菜,不多会儿,菜碟子里的蔬肉便堆成了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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