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便想牵过张儒秀的手。只是见她紧紧抠着那罐子,手停在空中半刻, 又缩了回去。
身上不冷, 可张儒秀却觉着车里倒成了一个冰窟一般, 而司马光就是冰窟里最为坚固的冰,冷意时不时地渗了过来。
张儒秀颇为难堪地笑笑,说着不冷,还数着身上的厚衣裳,给人看。
之后车里便是一阵死寂。
纵使张儒秀侧着头四处张望着,可仍能感到身侧一直传来一道目光。司马光盯着她,却什么都不再说。
车停在了院前,司马光先下车,看着张儒秀弯腰出来,便想伸手接她。
手稳稳地停在张儒秀面前,叫她一时无措起来。她想说,其实她自己也能走下去。奈何司马光还是那般动作,她被磨得没法子,便把那小罐子放在一旁,把手放在了他手心上。
谁知司马光牵住她的手后,另一只手直接锢到了她的腰间,把她抱了下来。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司马光面色如常,好似捻着一片落叶一般,毫不费劲。
突如其来的接触也叫张儒秀呆愣住,两脚接触到地面后,她才反应过来。
“我……我去把罐子拿过来。”张儒秀讪笑道,转身端起那个不算轻的小罐子,“走……走罢。”
司马光颇为艰难地吞咽了下,忍着心酸,开口问道:“晚膳备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张儒秀一想到还要同司马光待在一起忍受那般煎熬的时光,便总想逃避。
“不必了,我在外面吃过了。”午后她来到巷子时,小厮见她实在劳累,便想着买些什么给她吃。张儒秀赶着时间,也不挑食,叫小厮买了两个蒸饼,自己囫囵吃了一顿。
原本干了这么久,她应是觉着饿的。只是被这事一激,早已没了胃口。
这话一出,司马光的脸色便又一沉。
张儒秀见状,赶紧开口补充道:“其实,我觉得还能再吃一顿。”说罢,觉着难堪,依旧讪笑着。
“走罢,饭都快凉了。”司马光说罢,便向前走去,留个张儒秀一个颇为落寞的背影。
这顿晚膳,吃得也是一阵难堪。
张儒秀想着速战速决,可司马光却偏偏像要同她作对一般,不断给她夹着菜,一边说着不能糟蹋粮粟。
张儒秀看着眼前的碗里堆着一座小山,也颇为客套地给人道着谢。
“多吃点罢,吃饱了不饿,也不会想别的。”司马光沉声道。
“好。”张儒秀总觉着他话里暗含深意,似是风雨欲来一般。
果不其然,晚间洗漱过后,这场风雨便如期而至。
张儒秀穿着单薄的里衣进屋,脸颊通红,是一副刚沐浴过之后的模样。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一蹦一跳的进了屋。先前不安的心绪显然在浴桶中全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