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后院所说的,无非就是这桩婚事。女眷言语间尽是些无端的夸赞。她们先前也只是听到过张家三小娘子的名儿,今日一见,便分外觉着欣喜。三小娘子同府里的二哥站在一起,便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又言,三小娘子一看便会是位温良贤淑的新妇,她们先前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有些爱闲侃的女子,这会儿子闲暇时刻,便从天南说到海北。
这阵子司马府内上下也同张府一般,忙着婚事,何况还是男家一方,操心的自然只会更多。这些小女使累坏了,这巧姑爷在前堂陪着酒,夫人也在新房里坐着。这两方各司其职,倒是叫这些下人清闲起来。虽说还是要瞻前顾后半些杂事,可她们先前熬了许多夜,此刻再忙,较之从前也只是觉着清闲。
聂夫人宠爱这位刚过门的新妇,甚至在成婚前,就将一向珍视的镯子赠给的张儒秀。昨晚,聂夫人又来了这处,唤来所有下人,叫他们日后好生伺候张儒秀。聂夫人当家多年,把司马家治理的处处妥帖,在下人心中的威信自然也非比寻常。她这一发话,众人自然是明白了张儒秀的地位,日后也会愈加上心地待人家。
百无聊赖间,张儒秀同晴末晴连也是自在闲侃,连着说了不少话。先前没这般闲时候,如今一聊,张儒秀直叹两位小丫鬟身上有着许多趣事。
小丫鬟说,自张儒秀风寒痊愈之后,对外的秉性还是从前那般清清淡淡,不欲与人为伍,喜静不喜闹。只是同内人待在一起时,倒像是变了一人似的。
染病之前,张儒秀确实同下人交流不多,哪怕是自己屋里的贴身下人,也是清淡模样。晴末晴连八岁入府,如今入府刚满十年。哪怕是入府这般早,二人同张儒秀也并未有过多深入交流。
而从张儒秀风寒痊愈后,二人同她的交流便多了起来。
最开始,是因着张儒秀刚穿过来对一切都不甚熟悉,便寻了二人有意无意间套话。再后来熟稔之后,张儒秀便常同人传播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直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这二人先前并未有这方面的念头,经张儒秀不断“洗脑”之后,倒像是蓦地开了窍一般,三观愈发与张儒秀同化。
此般孤独时刻,若非有这两人陪着,张儒秀指不定会无聊成什么样子。
照礼,自辰时起,新房里便要散了旁人,独留新娘子一人坐在床边等。
故而卯时末,张儒秀便叫晴末晴连出了房去。
晚春五月,晚间辰时二刻,弯月依稀升了出来,而后院终于传来了动静。
尚在闲着侃侃闲聊的下人听了这动静,便赶忙起身迎接人来。
来人,正是从前堂宴席上应付了许久的新郎官。
新郎官这时来,自然是要入洞房的。照礼,这时便是由养娘高声喊着“新郎官入新房”,用来提醒新娘子和旁人的。可司马光却违了礼,给了领事养娘一份厚红包,叫人闭了口。也叫随从端来一托盘,分给后院的女眷,也是有意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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