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她穿来多日,现今连一个髻式都没学会。脸上抹粉还是吃了之前化妆的老本,才得心应手起来。这古人的髻式实在复杂,她从小手就笨,弄这髻式,实在费心。
“总得学啊,三姐。今日我给你挽发髻,明日女使给你挽发髻。可总会有一日,没了人伺候你。到那时,我又不在你身旁,你又该如何自处呢?”二姐感慨道。
“怎么蓦地这么悲凉呢!”张儒秀说罢,转身搂住二姐的腰。
二姐素来爱喝那些花茶,如今身子骨都萦绕着淡淡的茶香。
“二姐,有你真好。”张儒秀埋首在二姐的腰前,如小兽一般拱着她。
张儒秀原本以为婚事将近,她该觉着解放才对。可如今,她心里的不安愈来愈重,像是被挤压过后的大山,向上生长,却又走了不少歪路。
第26章 马甲掉落
五月初一, 天阴,气燥。这日,大娘子把张儒秀叫了过去。
大娘子今日着了妆, 适才刚从外面回来, 这会儿刚坐到屋里,就把张儒秀请了来。
为何是请来?
张儒秀这几日玩得疯,成天神出鬼没的。偏偏这段日子府里都忙着成婚的事宜, 张存出入同朝堂间, 大娘子整日忙着六礼,府里忙得焦头烂额, 没人再多生出一分心来去看看这位新妇。
张儒秀便趁此良机每日两点一线地奔波于城南与张府之间, 小生意愈发红火起来。汴京城里男子有一显著特点——凡是游人往客,必得是戴帽出行,都要打扮成读书人一般。原先张儒秀没发现这点,只当是她这处吸引读书人,是块风水宝地。
后来才明白, 人大多数都是装成一副文雅模样来此求教。她又明白, 自己这类算命看相解忧的, 在汴京,算是三百六十行最为低贱的一行。也明白, 为何总有人盯着她一小娘子莫名叹气。
钱与面子,若是能挣得钱, 自然是钱重要。
顾客越多, 钱越多,张儒秀也愈发上瘾起来。原先定的半个时辰营业时间也延长到了一个时辰。
未时出, 申时归。天朗气清时, 回府时不出纰漏。可若是天一阴, 申时归已然是有些暴露的风险了。
张儒秀心里清楚这点,只是她早钻到钱眼子里去了,无心顾及这些事。
她这一无心,倒是叫大娘子生出了心。
有些事一查便知,何况这事作案人也无心留手作防。大娘子叫了人,便把张儒秀在城南的事查得一清二楚。她先前以为,张儒秀日日浪迹在外是寻了吃喝玩乐的乐子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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