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如今将自己这条命看得万般重要,出门都有许多暗卫随行。
我不知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在等待苍皇,六姐姐叫我出去玩,在乐陵城中逛逛,我都无甚兴致。
第三日,他终于来了。
一身玄色冕服,神色淡漠,像不属于人间。
果然是他。
我竟不是很惊讶,只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殿下一路远行而来,辛苦了。”
他向我走来,身后有许多人,我一个也看不清,只望着他的眼睛。
我不会留在苍国,也不会和亲。
他不可能去我的公主府,做我的驸马。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燕国。
但我心中也松了口气,好在他同我没有旧怨,也没有世仇,不在一起也无妨,别兵戈相见就很好了。
“陛下。”我不知与他说什么,向他行礼。
作为使臣,我面见君王,不必下跪。平礼还是要行的,他伸手扶我,手中温度一如既往。可能是因为身份变换,我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先入座,我坐在他对面,谢临徽与张简立在我身后,我们先谈国事。
“梁国已乱,若让犬戎扎根梁地,必成我等心腹大患。”我看着他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如玉。这样一双手的主人,以微末之身登上帝位,搅动风云,又能从我这里图谋什么呢?
“殿下所言有理。”他附和,为我倒茶。
“朕亦打算与燕国合作。”
既然在大问题上达成共识,接下来就要谈合作具体事宜。
来之前我与大哥商量过,如今只要与苍国商谈,再定下盟约。有些地方能退让,有些地方不行。
我以为他会很强势,会寸步不让,但他总用那种温和的、纵容的眼神看着我,言语不多,每次都直指关键之处,有理有条,不偏不倚,没有故意借此压制燕国的意思。就连两国臣属都看出他对我态度有异,难掩惊异。
和谈十分顺利,毕竟我们瓜分的是梁国的土地,不外乎谁多分、谁少分。等收复梁国之后,还有许多事要做,比如安置流民,修筑堤坝,短时间内,燕国和苍国没有利益冲突。
“殿下赤子之心,良才美质,朕见之甚喜。”临别前,他邀我论道。
我有许多话要问他,自然同意。总不可能他看出我是天生的修道种子,才从苍国赶去梁国,日日侍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