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殿下是想让我在王老夫人面前冒充你?”她问。
“是。”
“那殿下要教教我该怎么同她说话,我从未见过王老夫人,也不知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莺娘轻摇团扇,笑意浅浅,自有一种女诸葛智定江山的气势。
“这有何难?我告诉你便是了……”
王老夫人常年茹素,为战死的长子祈福。除此之外,并无什么忌讳。她是尚书的女儿,才学不错,性情温柔贤淑,很符合贤妻标准,当然,那一位尚书现在已经入土了。
“殿下可别忘了,欠我一只小猫。”她眨眨眼。
“不敢忘不敢忘。莺娘便是想要星星月亮,我也想办法给你弄来。”
“哪要那冷冰冰的玩意儿,我只贪人间良宵短,不能日日与美人朝夕相对……”
她也放得开了,大方与我打趣。
明日天气不错,莺娘无事,正好能过去看看。
王大力也说会在边上帮衬,叫我不必担心。
江熤和谢承安玩得开心,说谢承安带他骑大马。称呼也从谢二哥,变成谢姑父。
今日出去,事情都敲定妥当,我放心许多。
二哥那边……不管他要做什么,我只需叫人盯着,等蛇出洞,再打七寸。省得天天提心吊胆,活得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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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出宫的马车上与莺娘碰面,换了身宫女服饰,她则盘发盛装,略一妆点,容貌与气质俱全,说她是公主,没人会怀疑。只是她身形削瘦,脸色苍白,有几分病容。
没参加宫宴、也甚少出门,燕皇用的借口都是,我生病了,身体不好。莺娘这样,恰好能取信王老夫人。
我本以为我在莺娘面前会心虚,会愧疚。其实真正与她面对面坐着,也只是同以往一样,唠些家常。她要是真的知道了真相,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不叫她知道就好。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威宁侯夫人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就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莺娘。
我心里想,一定要加倍对莺娘好。
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应当照顾她一些。
其实这样也何其残忍。就像我与二哥。原本感情不错,一旦牵扯到身世,那点感情就显得微薄,不堪一击。
我还是第一次进王府。修得大气而森严,来往侍从皆有理有节,不多看,不多言。明明是府邸,偏有种军中令行禁止之感。
王大力带着莺娘去看王老夫人。
我躲在外间窗下,铺了块羊毛地毯,半蹲坐在那里。
想我何等英明神武一个人,却为了王大力折腰、听壁脚。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谋划什么,却很享受这一刻的时光。此刻,我不是为了任何旁的事,只是为了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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