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神情有些恍惚的将宣纸叠了起来,她思量许久,为防别人发现这篇辞赋,索性折了几折,塞进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里,然后才磨墨,给扈十七写起清单来。
她斟酌着,用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才将清单写完,待墨迹干透后,出去交给了扈十七。
扈十七接过清淡,扫了一遍,确认没有疑问便往外而去。
“宋推官。”将扈十七送走后,裴卿卿走向宋厉,问道,“您渴了吗?”
宋厉清清冷冷的看着她,反问,“不是说厨房里没有炊具?”
裴卿卿赧然道,“我去街坊家里借碗水。”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回来!”宋厉叫住她,看着她清透而疑惑的眼神,道,“我不渴。”
“哦。”裴卿卿道了一声,没有再朝外走去。
宋厉看了眼他对面的石凳,吩咐道,“坐下。”裴卿卿愣了一下,然后从善如流的走过去坐下。
“有件事,我需要跟你商量。”在她坐下后,宋厉眼里带着带着一抹复杂,凝视着她说道。
裴卿卿喉头咽了咽,无端就紧张起来,“宋推官请说。”
“明日,我想开棺验尸,你可介意?”宋厉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
裴卿卿迎着宋厉的目光,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就颔首道,“自然不介意。”
“那就好。”宋厉松了口气。
裴卿卿垂下眸子,其实,在刑部待了这么久,她早就做好了开棺验尸的准备,她想,她爹在天之灵也是愿意如此的。
毕竟,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洗清徐家一门身上的冤屈,若非如此,他当年也不会选择与大伯相反的路,艰难北上。
至于她娘,她和曲家都蒙此屈辱,又如何忍看凶手逍遥法外!必定是也是同她爹一样的选择。
扈十七是在乌金西堕前回来的,他手中不缺钱,一定东西都是加钱买的现货,且都是送上门来。
宋厉倒是不愿意露面,索性带着裴卿卿去了东边的偏房。
偏房中,宋厉和裴卿卿各执一本书,分坐圆桌两端,谁都没有跟谁说话,直到屋中黑的实在看不清字,宋厉才放下手中的兵书,朝裴卿卿道,“能去点一盏灯吗?”
裴卿卿手里拿着书,但心思却根本不在书上,她在想京都的陆淮安,也不知道他的身子怎么样了。
骤然听到宋厉的声音,她有些受惊的抬起头,有些不再在的撩了撩额发,反问道,“宋推官方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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