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空月摇了摇头,“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太长时间不在朝中露面,恐会惹人怀疑。”他如今右手已废,倘若人迟迟不露面,即便北魏局势将乱,恐怕也会腾出手来,再次对大庆开战。
而如今西南那边的战事还未解决,大庆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战乱。
皎皎却迟疑,“可是你的手……”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右手上,那里仍缠着厚厚的纱布。虽然有着纱布阻挡看不见里面的伤口,但她依稀记得那伤口深可见骨,是几乎将手掌削断的重伤。
那样的重伤,即便短时间能骗过外人,可时间长了又该如何是好?
徐空月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他知道她心中的担忧,细密的眼睫垂下,将眼眸遮掩。“只是废了右手而已,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如何不是大问题?那是他拿刀握剑的右手,没有了那只手,他往后甚至连弓都拉不开。
可徐空月却并未再说什么。他的指尖摩挲着茶杯壁,眼眸低垂,不知再想着什么。
一片静默之中,他伸手去拿放置在桌上的茶杯。只是伸出的手擦着杯壁而过,握了个空。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愣怔,但随即又若无其事一般拿住杯子。
他虽然表现的毫不在意,却不知这一幕已经落在了皎皎眼前。她冷不丁问了一句:“你的眼睛……其实并没有完全恢复吧?”
虽然是问话,但她的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
徐空月知道,这种事只要她招来御医一问便知,所以也没有想过要瞒着她。只是他本以为,皎皎不会这么快发现。
他之所以要尽快离开行宫,也不外乎是担忧皎皎得知此事后,会平白生出愧疚。他已经欠了她那么多,不想她再陷入愧疚之中。可如今她既然已经猜出,他便不打算瞒着她。
他微微低垂着目光,轻轻笑着:“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但是相较于之前什么都看不见,已经好很多了。”
可正常的眼睛与模糊不清的视线,明明相差了那么多。皎皎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她只能沉默着。
徐空月却忽的换了话题,对她道:“西南局势尚且不明,我回去之后,会尽快查明西南王反叛的原因。”西南一带对大庆而言至关重要,倘若能避免这一战最好。可倘若无法避免,他也务必要将此战的危害降到最低。
皎皎知道他的担忧,如今大庆正值多事之秋,倘若只有小皇帝坐镇朝局,只怕有心人会妄动。尤其是北魏,即便自身处在动乱之中,也难免不会想来分一杯羹。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让西南平定,再趁机彻底搅乱北魏局势,才能暂保大庆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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