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面色通红、一身酒气的徐空月正在小厮丫鬟的服侍下洗漱。他显然是醉了,却不曾耍酒疯,依旧正襟危坐,瞧着一副文风不动的模样。但他终究是醉了,少了平日里的稳重样,孩童般躲闪着不让丫鬟碰到他的手。只有贴身的小厮和光拿着帕子去擦时,他才勉强让碰。
但即便如此,也要和光折腾好久,才能堪堪抓住他的一只手。
徐空月醉酒的模样皎皎还是头一次见,倍觉新奇的同时,也被冲天的酒气熏得眉头打结。她抬袖掩住口鼻,皱着眉问和光:“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公子刚回来,往日里太学的好友非拉着他喝酒,拦都拦不住!”和光一边服侍徐空月洗漱,一边还要抽空回皎皎的话,手忙脚乱的模样让皎皎不由得笑起来。
她上前,将帕子从和光手里取过,“我来吧。”
和光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一时间竟忘了拒绝。
一向金枝玉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荣惠郡主要服侍自家公子洗漱?
但原先四处躲闪着不让服侍的徐空月这会儿倒老实了不少,也不躲闪,任由着皎皎帮他擦完了手再擦脸。
只是皎皎从未伺候过人,不是手重了,就是帕子沾水未拧干,好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才终于服侍着徐空月洗完。
瞧着满地的狼藉,一众伺候的下人都心有余悸,不等皎皎吩咐,就匆匆收拾好,一窝蜂退了出去。
皎皎也想走,可徐空月不知什么时候,手指竟勾着她衣袖,让她始终迈不出步子。
房门关上时,外间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传入耳中。
“谁说公子不喜郡主的?郡主那么笨手笨脚的,也没见公子皱一下眉头。”
“那是公子醉了,认不得人……”
声音渐渐淡去,像是交谈的人已经走远。
皎皎望着睡在床榻间的徐空月,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甜蜜笑意。
成婚三年,徐空月从新婚夜就不曾踏进她的卧房。虽说也有他外出打仗一年零三个月的缘故,可其余时候,他仍未曾踏进过她卧房。
也因此,府里府外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皎皎强行向皇帝求来的姻缘,却被徐家小将军徐空月所不喜。
但徐空月从未明说过不喜,她也就当府里府外的那些话都是瞎话。
既然徐空月不来她的卧房,那么她就来他这里。
她脱下鞋袜,再小心褪去外袍,动作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他。
徐空月这会儿睡得熟,皎皎将衣袖从他指尖拿开,他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没有多余的反应。
趴在床边瞧了一会儿他的睡颜,皎皎终于大了胆子,轻手轻脚爬到床榻上,在徐空月的旁边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