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花宁一听,提到了罗朝阳,竖起了耳朵。
安定邦微微得意:“这你就不懂了,朝阳有人脉,认识北京做纸媒的人,给他出的这招。你想想,全国都没人敢打广告,我们厂做了,可不就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国内目前为止,还没任何广告出现在电视上,也就是后世广告遍地都是,现在谁要是在电视电台做广告,绝对是新鲜事。
更何况他们厂年年堆积的药酒,都落了一层灰,在堆下去,厂里流动资金周转不开不说,也没办法年底跟上面对账,不好看啊。
要说能想出打广告这招,罗朝阳也是真的绝,效果绝对有,但问题是,这批货绝对不能出问题。
你想想,面向全国的广告,药酒出了问题,首先就要接受工商联合公司的质问,再者,消费者喝出了毛病,是不是要找人赔偿?这年头法律制度不完善,半夜拿着锄头把人打死了都没地喊冤去。
罗朝阳就抓住了这点,在这批货上动了手脚,导致一系列极其恶劣的后果。
安定邦也选择散尽家财,拿出所有集体福利和奖金和企业发展基金去弥补受害者,但是丧良心的罗朝阳卷着钱跑了,安秋燕还傻乎乎的给他做辩解。
好端端的中药厂干不下去了,安定邦担下所有过错,被抓进监狱,安梅玉因为是从犯,也一并被判罪,另外数百工人来不及安排转岗成了待业青年,和下岗差不多了。
罗朝阳呢?拿着钱南下,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摇身一变,变成港澳资本,后期回来给肖明宇接手的工厂捐了一个图书馆。
原来是这样。
乔花宁只知道是罗朝阳干的破事,但具体怎么干的,是一概不知的,就像她只知道这本书的目录一样。
如今听到爸爸的话,倒是意外之喜,将前后串联起来了。
乔花宁眼睛微微一眯起,那么,罗朝阳死定了!
“爸,既然上了电视,那药酒的质量就要把控好,以前生产的药酒要在此检测一遍,新生产的药酒也要严格检测。”乔花宁认真的说。
“你放心,这些都是你妈在负责,小乔长大了,知道关心父母了。”安定邦摸了摸乔花宁的脑袋。
乔花宁伸着小脑袋让他摸,然后小声道:“我一直都很关心你们,爸爸,你说,假如这批货出了问题,会怎么样?”
安定邦的手一顿,深思起来,他把中药厂从康西农场制药车间一手发展起来成百人大厂,自然很聪明,看出乔花宁想说什么。
但也不急,他道:“若是这批药酒出问题,那中药厂的麻烦就大了,恐怕会成为社会问题。”
等成了社会问题,日后每每遇到此类案件,安定邦都要被人拉出来批判,用来告诫后人,说是遗臭万年也不过如此了。
“是啊。”乔花宁摇头晃脑道:“爸爸,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小姑父一个人,难免有纰漏,不如再找个人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你呀,这一个岗位一个钉,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你小姑父办事也可靠,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安定邦失笑摇头,显然没把乔花宁的话放心心上。
乔花宁也不再说了。
她原来也没想安定邦直接相信,她一个无名之辈,凭什么说人家干了十年的老工人是内奸?说出去谁信啊。
她只是给安定邦打个预防针,不至于到时候反应不过来,会突然想起她今天说的话。